只是顷刻之间，古青阳的怀里便多了一个人。那是樊琳琅，就在不久之前，她才接到古青阳的传音。
她本以为古青阳是彻底苏醒了。
但直至此刻，当她真正接触到古青阳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只是一道由古青阳的力量构筑的化身。
这让她心中一凉，不免有些心疼古青阳。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额……”
果不其然，就在古青阳尴尬地发出沉吟声时，在场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对此，古青萤是无奈地低头，露出苦笑。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而现在，这一天也算是成真了。
就算她知道这些女子对她哥哥的情意，可真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怪异。
当然，这种怪异其实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感觉。
她是看不惯她哥哥这样的，这其中原因也有些复杂。
而与此同时，与古青萤有类似感觉的人，还有慕容青竹。
慕容青竹不是苏玥，更不是樊琳琅、刘心玉这种女子。她对古青阳从来都只有纯粹的姐弟之情。
按理来说，姐姐看到弟弟这么受欢迎，应当都是开心的。但她着实是没有多少那样的感觉。
她看着这样的古青阳，是真心只想感慨造化弄人。或者说，是天意弄人，结果不该如此却又只能如此。
至于凌婉，则是有些尴尬，又有些期待。
为了古青阳，她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但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她一直都在坚守她年少时的选择。她早就决心要承受这一切。
只是……古青阳实在是太优秀。
当初，他能凭借他的超凡脱俗吸引她，能凭借他的温暖和坚持让她一点点动心。
他的这些特质，就同样也能吸引这世上的其他女子，也让其他女子为他倾心。
她是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在决定喜欢古青阳的时候，她也愿意接受这一点。只是她没想到，古青阳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过离谱。
在洛家还没有开展当初的投资计划时，古青阳便已经声名鹊起，然后被整个大荒世界针对。
后来，在无数大事小事的推波助澜下，洛家的那些人更是选择站在古青阳的对立面。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哥哥洛红尘一直都在支持她，恐怕，她早就要被迫成为古青阳的敌人了。
这便是命啊。
命运、天命。
在这世上，归根结底，它们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仿佛是谁也无法轻易改变，更改变不了的东西。
她的生命本是充满了辉煌，却又极尽缺乏人间的烟火气息，少了生命本身最纯真的力量。
她的命好，好于许多人。
因为她可以享受到那些人享受不到的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她拥有着无数人不曾拥有的财富。
她的命不好，不好于许多人。
因为她从未拥有过太多亲情，从未感受到太多人情温暖，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要面对那独属于洛家的冷。
可偏偏她的哥哥是洛红尘，她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是古青阳。洛红尘宠她爱她，愿意为她去坚守。
于是，她和古青阳之间的那种善缘才得以被维系、被不断加深。
古青阳不是世间寻常男子，他不会在意她的财富、她的辉煌。
同样的情况，由别人面对，别人也许是早就该与她反目成仇。
但古青阳不会那样，因为古青阳完全理解她的命运，也愿意出手去改变她的命运。
于是这世间少了一株被养在富贵水中的水仙花，反而是多了一个立身在江南雨幕中的凌婉。
坦白说，能与古青阳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无比满足。
只是，当她看到别的女子能与古青阳如此时，她还是有些羡慕。
她知道，如果当初的她能不那么犹豫，能再早些布局，也许东海之畔的那件事里也会有她。
只是……人生不能重来。
如果她也能重来一次，那她就不会过早地失去古青阳，她更不会放任她的哥哥平白无故地被人迫害。
所以，凌婉虽无言，但当她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并对这样的回忆心有所悟时，她还是会落下泪。
“琳琅，送我们去冥土吧。”
“她的哥哥一直都在等，我要同那位老朋友再见一面，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这样一来，我才能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是不会允许至高天和自在天毁了这一切的。”
……
相拥以后，古青阳默默来到凌婉身边。他用淡淡的语气诉说着，然后又默默抓住凌婉的手。
见他如此，苏玥无言，古青萤和慕容青竹皆是无言。至于樊琳琅，她则是看向凌婉。
她们都明白，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一个终结的。
只是洛红尘之事的终结，终究还是来得晚了一些。
古青阳应该早些去见见他，无论如何，这事情的道理都该如此。只是事实确实是让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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