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
他都会更感动，更珍视几分。
…
朱标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虚弱万分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朱雄英。
他心疼的连忙过去扶住他。
“雄英！你想要何，你告诉爹就是！”
“爹。”
“嗯……”
朱标心脏就跟刀扎了一样疼。
眼前的孩子，才短短一日就瘦了一大圈。
那精气神仿佛不到一日就散了。
只是一眼，就看得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爹在！爹在！！！”
**
蓝玉到了朱允炆所在的院子时，他装模作样的拿本书在看。
一边看，一边还偷瞄他几眼。
看到这小子这鲜活的模样，蓝玉这才松了口气，连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在这暮霭沉沉的园子里，眼前的这个爱调皮捣蛋的孩子，竟是像一抹鲜活的初阳，能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光是看上一眼，他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活力。
真不愧是活泼好动的朱允炆啊！
被四个天花包围，你都没得上天花。
真有你的！
…
可下一秒——
当蓝玉的目光落在朱允炆那本书上时，表情一下凝重了。
“二殿下，书拿倒了。”
他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严肃道：“殿下，你可莫要开玩笑，这可是天花，你没有乱跑吧？”
“呃，咳……当然……”
“？”
这小子今日表情看着这般心虚！
莫非刚刚就那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溜进去了？
…
“大人不信啊？我那当然肯定没……咳……”
朱允炆被蓝玉盯得心虚，口水呛进了喉咙里，“咳……”
“殿下，你确定没出去？”蓝玉看他咳嗽，有些紧张了。
“那当然！！！”
朱允炆顺了气之后，仰着头：“我都没出去，怎么可能有天花！”
“那殿下先好好待着，记得把饭吃了。”
“嗷。”
“那臣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朱允炆松了口气。
***
朱标摸了摸药。
温热。
适合入口。
他一边拿起药，一边扭头问蓝玉。
“那混小子如何了？”
朱标的话顿了顿，“他在院子里没出来吧？”
床上准备坐起来喝药的朱雄英也有些紧张起来，立马看向蓝玉。
二弟！
二弟应当没事吧？
他的心脏砰砰跳，手攥成了拳头。
…
蓝玉看到他们都紧张的样子，连忙道：“那小子应当没出来过…”
他的话顿了顿，“不过，他看着像是有些寒症。”
“寒症！？”朱雄英失态惊叫。
“嗯，咳嗽了几声。”
“！！！”朱雄英瞬间脸色煞白，拳头紧紧攥起。
“不过应当没事，他也没过来过，天花发病也早发病了，不至于现在。”
蓝玉出言安抚担心得脸都白了的朱雄英，“雄英，你莫要担心，他只是咳嗽几下，也没有其他症状。”
…
咳嗽！
一下子，朱雄英心底又内疚又担心。
原本这些天，二弟都没有感染。
定然是因为他。
是因为来看他，二弟才会感染的。
如今都开始咳嗽了！！
朱雄英眼眶都急红了。
“不对，二弟，二弟他……”
“他如何？”朱标好奇。
“他……”
“……”
“爹！这药，应当也能预防一下天花。”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这碗汤药，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麻烦爹你把这碗汤药给二弟送去吧。”
若是神仙爷爷只给了一碗药。
本身神仙就是给允炆弟的。
若他们中只有一个活着的机会。
那也该是允炆弟。
不该是他！！
…
给朱允炆送去？
朱标完全愣住了。
他有些奇怪道：“雄英，后厨一直在熬着呢，等会很快爹就可以给允炆送过去了，你先把这碗喝了。”
“爹……”
“怎么了？”
“这碗给二弟送去吧，我等下一碗就好。”朱雄英再次强调。
眼前的汤药已然是最适合入口的时候。
甚至在看到它的一瞬间。
都能感觉到药碗里蕴含着的蓬勃的生命力。
…
“爹，孩儿…孩儿喜欢喝热一些的药，没那么苦。”
朱雄英斩钉截铁，一字一句，“这一碗，给允炆弟送去。”
“…这样吗？”朱标有些微怔。
“嗯，麻烦爹了。”
“那，好吧。”
“请一定一定一定要给允炆弟送过去。”朱雄英万分认真甚至是郑重得强调，“就这一碗。”
朱标：“……”
…
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这么执着于这一碗。
但是这毕竟是儿子的要求。
朱标看向蓝玉，十分小心翼翼的把药碗递过去。
“这碗药一直放在屏风后边，你给允炆送去，喝了也能预防一下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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