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曼随手接过试卷，转身正巧撞上沈采荷的视线。
沈采荷慌乱的低头，听着清晰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心里五味杂陈。
上午的课结束。
沈采曼在学校门口被沈爸的车给接到了沈家，她走进去看了一圈，沈采荷还没回来，她坐在沙发上，佣人赶紧上前伺候，“大小姐，您要喝点什么？”
“牛奶吧。”
女孩在长身体，她得多喝点。
过了一会儿，佣人端了热好的牛奶还有一些小零食走了过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沈采曼端着牛奶喝着看过去。
沈爸和一位律师走了下来，恰好此时沈采荷从门外走进来，换鞋子。一抬头，就看到了沈采曼，她脸上一瞬间错愕起来。
“正好。”沈爸冲着沈采荷挥挥手，“你们都在，这位是张律师，我邀请他来，是打算立遗嘱的。”
沈采荷踌躇不安的走过去，屁股挨着沙发边缘坐下来。
她低眉顺眼，不敢反抗沈爸的任何言语。
沈采曼无所谓的翘着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抖来抖去。
张律师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沈总的遗嘱要求非常简单。两位小姐马上就要高考了，谁考的学校更好，成绩更优秀，将来沈总的公司就归谁，未来的财富也归公司掌权者所有。”
换言之，剩下的那个人，什么都没有。
沈采曼挑了挑眉，毫不意外。
沈昌德在意的从来不是血缘，而是公司的传承。
沈采荷脸色蜡白。
爸爸居然狠心到这种程度。
“我明白了。”沈采曼从沙发上起身，挥挥手离开，“我会好好准备高考的。”
她可不会傻了吧唧，自装圣母的瞧不上公司。
财富越多越好。
剧情越崩越妙。
沈采曼和张律师一起离开。
沈爸看着呆呆的沈采荷，叹了口气，“采荷，你别怪爸爸心狠。这也是为了让你拿出点干劲来，你是我的亲女儿，你要是连外人都比不上，也不配拥有我的一切。”
*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
高考前一天。
沈爸和沈妈和平离婚，因为孩子们的反应都很平淡，他们也没瞒着。
最后一家人吃了顿饭，看了场电影。结束时已经很晚，沈爸开车，带着沈采曼回了别墅，她们留宿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
沈采荷早早起床听英语。走到楼下，沈爸已经起来，正在沙发上看新闻。
厨师在做早饭。
餐桌上摆放着刚刚温好的牛奶。
沈爸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看，“采荷，今天不用等，你先吃，吃完就去学校吧。需要爸爸送你去吗？”
沈采荷摇头，“不用，我可以。”
她四处张望，沈采曼还没起床吗？
一道俏丽的身影从窗户外经过——原来沈采曼在花园晨跑。
佣人端上牛奶和早餐放在旁边。
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
沈采荷喝了口牛奶，望着桌子上属于沈采曼的牛奶杯，发了几秒的呆。
她咬了咬嘴唇。
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口袋，摸出了一袋药片。
高效安眠药，吃一粒很快就睡着。
压力太大，整夜睡不着。为了不耽误学习，她去医院检查开的。
如果。
她是说，如果。
如果，沈采曼在考场上睡着，错过了考试……
不，不行。
沈采荷摇了摇头，抓着药片袋子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可是越是不去想，它就一直冒出来。
脑子里混杂着最近不堪的回忆——同学们私底下的嘲笑、塑料姐妹花的背叛、顾沉的嘲讽，还有张律师推眼镜的动作，一幕一幕不停的回放。
不能输。
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采荷不想再回到乡下，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为什么要给沈采曼。
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何时结束。等她满脑大汗反应过来的时候，安眠药已经混在了牛奶杯里面。
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采曼走了进来。
黑猫喵了一声，“坏女人，牛奶不要喝，沈采荷下了安眠药。”
“哦？”
沈采曼脚步一顿，若无其事的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吃早餐。
端起牛奶杯，看了一眼。
沈采荷起身收拾碗筷，温顺的低垂着眉眼。她不看沈采曼，去了厨房，又出来，背着包离开，“爸，我去学校了。”
“去吧。”
她走到门口，迅速回头看了一眼。
沈采曼端着牛奶杯喝了几口。
“喵！你干什么呀！”黑猫刺激的炸了毛，“猫的系统没了，不能随时给你换出解毒剂的。”
牛奶的味道没有因为安眠药变得奇怪。
光靠味觉是分辨不出来的。
她留了一小口，杯子放在桌子上。
吃完早餐，沈采曼背起小香包，美美的走出门。
安眠药的效果很好，她刚走出门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急的黑猫，“人心难测，你这只猫还有的学。我要是不喝，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你以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喵？”
黑猫不解。
沈采曼凭借着意志和嚼口香糖撑到了考场。
亿万年来的折磨，塑造了谁也无法打破的精神意志。
考试有条不紊的进行。
她没再放水，全部答案都填上，计算好分数。
接近结尾的时候。
“老、老师……”
监考老师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女同学。
她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偶尔抬头的眼神都没什么焦距。
一举起手。
监考老师赶紧走过去，“同学，你怎么呢？”
沈采曼的演技不是盖的。
她张着樱唇，声音细的根本听不见。眼前一黑，噗通一下倒在了桌子。
这可把监考老师吓坏了。
急救车很快到了。
正巧到了休息的时候，顾沉脸色阴沉的看向楼下，内心冲动的想跑下去。
手机被他紧紧的握着。
上面有一条沈采曼发来的消息。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来，安心高考。相信我，我在清北之都等你。”
沈采曼被紧急送往医院。
沈妈和沈爸接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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