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团黑色的浓稠液体悬浮在空中不停蠕动着，那老头已经被完全包裹在里面了。
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老头身上的孔洞中不断地灌进去，灌满了他的身体。
“啊！”
老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子硬挺，双手不停地抓挠，想要阻止那些黑色液体。
可惜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黑色液体往里钻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一会，原本一团巨大的黑色液体居然全数钻进了老头的身体里，也不知道那老头干瘦的身体里是怎么容纳得下的。
老头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在占据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给老子滚出去啊！”老头大喊道，手伸进嘴里不停的抠，想要把黑色液体吐出来。
只是他以为的呐喊并没有发出来，在旁人听来，他发出的只是一声声诡异的嘶吼。
老头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四肢摊开，头颅偏向一边，就那么悬浮在空中。
老头一对瞪的浑圆的眼睛里逐渐浮现出一股黑色的液体。
老头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好像坠进了无底深渊。
“我要死了吗？”
隐隐约约间，老头似乎看到自己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眼前略过。
...
老头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在人群中奔跑着，在跑动的过程中，灵巧的手悄无声息地顺走了一个路人的钱包。
正在往前跑的小孩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小孩惊恐地转过头去。
“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偷东西。”说话的正是拉住小孩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看装束像个教书先生一样，温文尔雅，中年人低头看着小孩，温柔地笑了笑。
“不偷东西你养我吗？撒开。”小孩恶狠狠地看着中年人，一口咬向了中年人的手。
“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得跟我一起学拳。”中年人也不躲避，任由小孩的牙齿咬在自己的手上。
小孩用力合紧牙齿，可是在中年人的大手上连齿痕都没有留下，反而咬的自己牙龈一阵酸痛。
“东西呢？”中年人笑眯眯的朝着小孩伸出手。
小孩尝试挣脱无果后，无奈地从身上掏出一个钱包交给了中年人。
老头的意识看着这一幕，心底微微一暖，轻声念道：“师父。”
...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爹妈。”
“哦，我也一样，不过我有名字，我叫韩一，那你就叫韩十一吧。”
“在我前面有十个人吗？”
“没有，除了我就是你了。”
“那为什么我不叫韩二叫韩十一。”
“笨啊，叫韩二你不是跟我一辈了，你看韩一韩二，一听就是兄弟。”
“哦。”
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开了城池朝着远处走去。
夕阳下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
某个小山村里，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韩一和韩十一两人相对而立。
“出拳不能这么出，你的发力方式是不对的，我给你演示一遍。”
说完，韩一给韩十一演示起来，一拳一拳打在空气中，发出连绵不绝的空气被压缩打爆的声音。
“看明白了吗？”
“没有。”
韩十一摇头揺的非常坚决。
“......仔细看。”
说完，韩一放慢了动作再次往前挥拳。
...
从此之后，韩十一和韩一两人相依为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拳成了韩十一生命中最主要的部分。
...
韩十一失去意识挺在空中的身体悄无声息落下了两道浊泪。
...
韩十一的意识看到的场景突然转变。
现在他看到青年的自己跪在一座孤坟前，泣不成声，撕心裂肺地喊着韩一的名字。
再往后，韩十一看到了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都让韩十一的心随之而动。
镜头一转，韩十一抱着那女子的尸体在大雨中悲哭不止。
在那之后，他记得自己杀了整整三天三夜，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一双铁拳都打烂了，全身浴血。
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或者是爱人的血。
那一次，韩十一直杀的江湖震颤不止，最后被别人称做韩魔头。
那是韩十一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
...
韩十一突然看到一个个学生带着书本往贵族学校里走去，孩子们亲切地问候着他，称呼他为“韩爷爷”，有个女生还悄悄在门房窗户里塞进来一件崭新的短袖。
可惜了，自己应该没有机会穿那件短袖了，一直没舍得穿，糟蹋了。
还有那个经常给他塞进来些小零食的女孩。
到现在自己的柜子里还有几袋零食没拆开呢。
早知道就吃了，现在也要糟蹋了。
还有个黑黑的小子，是个练拳的好苗子，可惜没时间传他拳法了。
我应该为那些可爱的孩子做些什么，他们已经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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