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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们都乖乖站在教室门口等着老师。
若琳像个小大人一样手里还拿着毛巾，踮着脚尖捧给夏四季：“四季老师，快擦擦你的头发，妈妈说淋雨会感冒的。”
夏四季赶紧说着“谢谢”把毛巾接过来，先帮涓希擦干头发和小脸蛋。
涓希的外套已经被水浸湿了大半，幸好班里的孩子都有提前寄放在学校里的备用衣物。
更衣室，萧然拿来干净的衣服，帮若琳脱下外套，正准备帮孩子换其他衣服时，四季咳了一声：“萧然，你先去外面把其他孩子组织好，别一会儿他们再闹起来。”
萧然了然地点点头：“好。”若琳是女生，他一个男老师确实要避嫌，其实这也算是他的职业困境。
四季帮涓希换好衣服，涓希撅着小嘴问：“四季老师，你手疼吗？”
刚才摔倒的瞬间，夏四季本能地让自己的身体垫在涓希下面，她右手撑在人工草坪上，手掌被擦破了一大块皮肉。
“好疼啊！”夏四季皱着眉说，“涓希帮老师吹一吹好不好？”
涓希捧着夏四季的手小心地吹一吹：“还疼吗？”
夏四季笑着回答：“不疼了。”
夏四季让涓希帮她擦了碘酒，吃饭的时候让涓希喂她吃水果，涓希特别慎重地帮四季做好这些事情。
萧然说：“四季姐，你这样行吗？”
孩子现在都是家长的心肝宝贝，平时园里组织种植实践课，就有家长反对。怕孩子晒，怕孩子累到，怕磕伤碰伤。
“怎么不行，你看涓希今天闹了吗？小朋友不是只会闹脾气的，当她被需要的时候，往往比我们这些大人还有责任心。孩子理解并学会责任心、参与感这些东西不是靠书本，而是通过言传身教习得的。”
萧然点点头：“我理解了，四季姐。”
当夏四季还沉浸在自己一步步帮助涓希改正习惯的喜悦里时，并没想到很快会有一盆脏水浇到她的头上。
涓希的妈妈冲进来抱住涓希时，班里的孩子们正在画画。
夏四季一头雾水：“涓希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恶毒女人！”涓希妈妈紧紧抱住涓希，冲着夏四季嘶吼。妈妈的恶劣情绪很快感染了涓希，涓希被吓得大哭起来。
紧接着赶过来的园长赶紧安抚：“这位家长，我们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
“凭什么我要冷静，”涓希妈妈一边崩溃大哭一边紧紧抱住涓希，“如果不是被人拍下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被这样对待！”
萧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夏四季先反应过来，问：“园长，怎么回事？”
“保安室给我打电话说有家长在门口闹着要进来，我赶紧去了解情况。这家长见了我就又吼又叫说自己女儿被暴力对待了！话没说完就强行冲进来。这家长是你们班的吧？”
夏四季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们班的家长，可谁暴力对待孩子了呀？”
夏四季这边还没搞清楚状况，涓希的爸爸还有其他亲戚已经堵在校门口，保安室小王吓得赶紧给园长打电话：“园长怎么办？放不放进来？”
园长看向夏四季，四季赶紧说：“我保证没打孩子，包括萧然我也可以保证。”
“让孩子爸爸进来。”
随着涓希爸爸冲进教室的还有好几个人，暴躁的涓希爸爸把网上的照片举到夏四季面前：“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大雨天里，我们家孩子被你们扔在操场上！”
照片拍的正是夏四季去抱孩子摔在雨水里的时候，但图片里没有夏四季，只有躺在地上的涓希。图片拍摄时选取了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远近。照片里倒在大雨中哭泣的孩子，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极具冲击力。
“涓希爸爸，你听我解释。”夏四季尝试安抚家长，家长们的神经已经被高发的虐待案件弄得脆弱又敏感。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会被无良的老师欺负，尤其幼儿园的孩子年龄小表达能力有限，家长的担心就更严重了。
“你要解释什么，我让你帮我把孩子抱进教室，没有让你把她丢在外面淋雨。”涓希妈妈又悔又急，声调都变得尖利。
“四季姐也摔伤了，她不是故意的。”萧然赶紧帮四季辩解。
“你们终于承认摔了我们家孩子吧！”跟进来的人不依不饶地揪住了这句话。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什么时候承认了？”萧然到底年纪轻，觉得委屈，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带了火气。
有人搡了萧然一把：“你狂什么狂，我们孩子送到你们这里，是来挨摔得吗？”
萧然别开那人的手：“有事说事，别碰我。”
“你们老师是什么态度，我们孩子送进幼儿园就成人质了吗？我们家长就要低三下四地跟你们说话了，是吧？你他妈什么东西！”一人指着萧然骂道。
“你他妈信口胡说！”萧然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顿时火冒三丈。
冲动是绝佳的助燃剂，尤其是对峙的时候双方都觉得自己有道理时，谁先动的手已经不重要。
夏四季大喊：“别动手，孩子们还都在这里，不要吓到小孩子！”
“老师，我害怕！”
“哇哇哇，老师！”
“呜呜呜，妈妈！”
……
萧然和夏四季连同家长一起被警察带走时，正是放学的时候，围观的家长议论纷纷。
校园里有监控，事件的整个过程被快速还原，夏四季并不是故意把孩子摔在雨中。
但仍有不忿的家长还是认为学校尤其是夏四季处置失当，办案民警见惯了这些，急忙两边说合。
夏四季抽空给顾盛之发了条信息：“园里加班赶材料，你先去医院食堂吃饭。”
顾盛之今天值班，一般情况下，夏四季会去医院监督顾医生吃饭。因为夏四季这段时间确实经常加班赶材料，顾盛之不疑有它，回了条：“别太晚，注意安全。”
夏四季叹口气，继续坐着等处理意见。
处理结果出来前，办案人员让大家先回家，这种纠纷闹到最后一定会涉及到赔偿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协商好的。
众人各怀心思，只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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