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答应得十分干脆，有两点原因。
一是相信这位老尹的实力，既然他知道这么多事如果不是敌人至少也一定是中立的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二是鱼头现在不仅需要时空系归宿，白小危如果回来了他去救也是理所应当。关于他身上的诸多疑虑，圣教、网暴、归宿……全都必须弄清楚！
除了这些鱼头答应去找白小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是自己唯一的学员。
“他在十字路口。”老尹说，“又或者躺在废墟中，也有可能被埋在兽堆下……总之是在电视台的附近。仔细找找应该能发现。”
老尹刚说完白小危的位置，门外就传出一道踩雪的脚步声，声音渐行渐远。
鱼头用一根手指顶开窗角，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拄着拐杖背影萧条的老人踩着积雪，他双腿蹒跚，身子在大雪夜里摇摇欲坠。
鱼头目送着老人，直到他的背影在愈来愈大的飞雪中化为一个落寞的黑点然后消失。
屋外天色太黑，鱼头没看清老人的脸，只记得老人穿着老式的深蓝色中山装，朴素却一丝不苟，就像一位退伍多年的军人。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可以轻松的杀死几只兽身上还能不沾上一滴血渍。
这该是一位多么强大的存在啊，就连【终结】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
鱼头回过身来，扫视一圈其他人。
盲女菀菀和段毅已经离开卧房回到办公区域。
还没等鱼头开口大圣就先说话了：“还看什么啊，出去救人呗，去晚了说不定都尸僵了。”
“得，天选打工人。”段毅捋一下自己的黄毛吐槽道，精神小伙的气质已经被他拿捏到精髓，“我这行算是入对了，要么是在送死人的路上要么就是在给人当保镖的路上，咱就是说不管客户是生是死都主打一个陪伴呗？我都要忘了我以前是学汉语言的了……虽然没能毕业。”
鱼头看着几人真诚的点一下头，除了菀菀其他两人都在鱼头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感激。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了年龄后感谢的话就很难再说出口了，尤其是对一位常年封闭着自己的中年男人来说。
段毅和大圣都是心照不宣也没说什么其他话，和鱼头一样只是简单地点一下头。
绵城的雪越来越大了，整座城市变得白茫茫一片。
鱼头将刚擦拭干净的匕首握在手中，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派上用场了。
伴随着一阵“咣咣咣”的声音，卷帘门被打开。
鱼头望着外面马路上游荡的兽群，声音也变得铿锵起来。
“出发吧。”
……
白云区，【联盟】组织根据地。
自从丽蓓卡和周玫这二位【国际联盟】安插的眼睛离开后，邓为主席第一时间召集了【联盟】之中真正的「自己人」。
寸头男人一反常态的严肃端坐在位置上，既不与任何人唱反调也不再话痨，安静等待其他还没到的几位「自己人」。
几乎封闭的会议室内，空调暖气呼呼的吹着。
这是一间足以容纳十五个人的会议室，曾经是理事会用来开会的专属房间，现在已经是邓为主席的私有领地。
其中所有的电路设备全部直连邓为主席的办公室，不经过任何其他地方，因此在这里谈论机密信息隐秘性极好。
会议室的长桌，邓为坐在最前方，左手边的热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他一言不发。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零和其他几位姗姗来迟的「自己人」纷纷进入会议室里落座。
“主席，人到齐了。”零在邓为左手边落座，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操作，幕布上几张照片一下投影出现。
“这是苏扬和天元在北爱尔联合王国的迷宫地下监狱拍摄的照片，【猎人公会】已经确定肃清，只是……”
零汇报着忽然停下，看一眼座位靠后的寸头男人。
“我没事，甭管我。”金多像个没事人一样摆摆手，“你继续汇报你的。”
零收回目光，一些尸体的照片出现在投影中。
“黑菩萨、潇萧、金元、盘古确认阵亡，尸体保存完善已经运回了二号库，但是将离会长和那三个孩子是直接被榴弹炸成了碎片，尸体……”
零没再说下去，后面的事也不需要再详细汇报，大家都知道了。
听完零对北爱尔联合王国苏扬和天元执行的第三秘密任务的汇报和总结。
邓为看向金多，一句轻盈的“节哀”传入他的耳中。
金元可是金多的亲哥，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像小孩一样一身反骨的男人现在看着正常，指不定会在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遛到没人的地方独自买醉。
“主席，还是开始说正事吧。”金多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他直言不讳道，“你叫我们来肯定是有其他事。”
邓为主席面色如常，作为领导者喜形于色不是什么好习惯。
从刚刚安慰金多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无形感伤到现在说起正事，如果不是语境变化根本发觉不出他的情绪在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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