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没有说话，麦琪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有太多不同，但是仔细听是能发现她颤抖的声线。
“我以为你肯定死了，但是后来冷静下来想了想，如果是你遭遇了强大的异灵，那么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入侵到你的脑子里。”
杨云刚补充道，“就算是精神攻击类的异种也没有这个能力。”
麦琪幽幽道，“所以后来我明白了，就是你发动的攻击。而你会对我发动攻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睢宁叹了口气，接口道，“我沦为异种。”
麦琪点点头，“是的，所以我默认你回不来了。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回来了。”
话题到这里后三个人就没有再开口了，睢宁心里有些发冷，旧神居然能够仅仅通过一个通讯虫就对麦琪造成这样的伤害。
还好没有发生更加恶劣的事。
同时她心中由升腾起一种温暖。
对于麦琪和杨云刚来说，他们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所有证据都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人类，可是自己偏偏好端端回来了。
而他们现在和自己这样共处一室，甚至丝毫没有对自己有所防备，则是托上了性命的信任。
如果睢宁真的沦为异种，那么就算是因为某种原因回到了第五研究院，但是她本质上是极为危险的。
一不小心，麦琪和杨云刚就会没有命。
但是哪怕他们两个很清楚这个后果，还是这样和睢宁共处一室。
麦琪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阿宁，你……是异种吗？”
睢宁抬眼看着麦琪，“我不是。”
麦琪和杨云刚猛地松了一口气，肩颈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那你……”
麦琪开了个口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杨云刚看了一眼麦琪，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宁姐，我知道你背负了很多，也有很多秘密，我相信你肯定是为了我们好才没和我们说，我们相信你。”
睢宁心下一暖，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他们应该是睢宁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牵挂中的人了。
她斟酌片刻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只是这个事太大了，你们知道也没有什么办法，反而会引火烧身。”
杨云刚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麦琪则是急急开口道。
“方才我们以为你变成异种了，我俩都打算想个什么办法跑出去找你，你觉得我们会怕你拖累我们吗？”
睢宁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还有过这样的想法，顿时板起脸来。
“胡闹，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更应该好好的待在第五研究院。虽然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是起码现在看来，第五研究院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睢宁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都不是攻击类型的，连调查员都算不上，外面那么乱还那么冒冒失失往外跑。”
平日如果睢宁这样说麦琪早就乖乖听着，今天可能觉得自己格外占理，这便据理力争起来。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说清楚，杨云刚现在人设和你我关系冷淡，但是谁不知道我们俩关系好。你要是莫名其妙没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说完还梗着脖子加了一句，“我早就和你绑在一起了，你现在想不要拖累我已经晚了。既然这样，我更有知道内情的权利。”
睢宁倒是被麦琪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行，我告诉你们。”
麦琪和杨云刚立马脸色严肃地凑上前去，只是在睢宁低头喝了口酒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个笑。
……
房间里长时间没有声音，静悄悄的就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好半天麦琪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之前伶牙俐齿的模样早就没有了。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是神？”
睢宁黑了脸，“我说一半天你怎么理解成这个的？”
麦琪连忙甩甩脑袋，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才道。
“应该说你现在还不是，但是旧神的确在你体内，而且有一天，你们两个将争夺这具身体和成为新神的资格？”
睢宁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杨云刚很久没有说话，见麦琪问了这句后依旧呆滞，才自己开口道。
“你说的那个心脏……是不是那天晚上？”
睢宁倒是没想到杨云刚居然还记得，她也不避讳，“是的，但是当时我们才认识，这种事情我自然不能告诉你。”
杨云刚点点头，一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事的样子。
“这是正常的，换成是我当时也不会说。”
沉吟片刻，他才苦笑道，“我当时就觉得，如果只是梦游你似乎表现的焦虑太重了，而且不论是之前还是后来的日子，再也没有听说过你有梦游的情况。”
“……原来竟是这样。”
杨云刚认认真真想了半日，才谨慎地开口。
“宁姐你自己的推测我觉得八九不离十，那本古籍固然不能全信，但是已经给我们了一个思路。”
“你成为调查员后，服用母果却意外晕倒，后来得到的异能从未有人有过，且能量非常巨大。”
“否定这个异能，就算是翎苏苏当时点了出来，我也觉得它不是一个应该存在的异能。”
“这就相当于世界给你开了一个bug，已经不仅是一种攻击方式，它甚至可以变成你心想事成的许愿石。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所有生物的能力范畴，我当时就有些疑惑……”
杨云刚摸了摸下巴，“但是如果你身体里有旧神的心脏，那就很好理解了。”
“既然为神，先不说是不是正神，但是能力必然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你之所以现在无法完全发挥，就是因为你的身体素质和精神没有跟上。”
“但是有一天，你一定能成为一个足以掌控这项异能的人，这也就是当时心脏挑中你的原因。”
杨云刚看着睢宁，“你如此快速的成长就是一个证明，只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事没有人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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