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瑧之:“你去。”
……
……
宫门飞雪，芳菲菲，摄政王府的冷梅开了。但是，除了几个下人外，陆瑧之和尹桐儿都不住这。
这天，宫中陆瑧之下朝后，带着前朝的常喜来到鸿禧宫，常喜也在新帝即位时，被陆瑧之赏封，升做太监大总管。
凌太医已为尹桐儿扎针。听常喜高声道:“陛下驾到——”
于是打千一跪:“微臣叩见陛下。”
屋内一众丫头下人都齐齐跪地伏拜。。
陆瑧之满头银发，披着狮绒大斗篷快步进来。
常喜收伞，放在架子上，又去给陆瑧之解了大斗篷挂上。
“凌大夫，皇后如何？”陆瑧之问道。
凌军医，成了姜公的关门弟子，掌管太医院。
凌太医道:“回陛下，娘娘气息平稳，腹中胎儿也无恙，只是，并无苏醒迹象。若娘娘开春还不能苏醒，恐会难产，母子具损。”
陆瑧之边抬手边走向床沿，俯身低看，小丫头依旧闭着眸子，她这一睡就过了三个月。
想起他们相识也是在大雪天。如今又是一年大雪。
“丫头…”陆瑧之坐下来，抚着尹桐儿仿佛睡着的容颜，带着恳求，“你怪九哥是么…醒来吧…。孩子们，他们都……”他抓起尹桐儿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不知不觉空荡的大拇指已湿润一片。
“孩子们都很想你…”陆瑧之的眼眶已红，在场的宫人无不涕泪。“他们都长大了，丫头…醒来…醒来…”
陆瑧之捂着尹桐儿冰冷的手再次抚面。
“陛下，当心龙体啊…”凌大夫道。
陆瑧之抬起另一只手，凌大夫止声。
“朕说话她能听见么，凌大夫？”
凌太医跟陆瑧之已许多年，是他最信任的大夫。
“回陛下……娘娘，自废武功，又从城墙上跳下，本活不成，但好在西夏皇帝用生巫蛊以命换命救回娘娘——”
他的意思是，娘娘能活着，至于醒来，那就看天了。
陆瑧之握着尹桐儿的手捂面，声音哽道:“朕！问你！她能否听见朕唤她！”
凌太医再次跪下:“回陛下，奴才医术不精，娘娘能救回已是万幸。能否听见陛下的声音，可能听见，可能，听不见。娘娘，可能，明日就能醒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大胆！”
一屋子太监宫女再次伏地一跪。
常喜跪道:“陛下息怒啊。娘娘福体安康，又有陛下的龙威庇佑，定能醒过来的。”
陆瑧之闭上眼睛，抬手缓和语气道:“都起。”
“谢陛下——”
稀稀拉拉宫女侍卫下太监都起身。
凌大夫却不敢起身。
陆瑧之把尹桐儿的手放进被子里，抚着她仿佛睡着的容颜道:“她一定能听见，只是怪朕。她哪日原谅朕，就会醒。”
又头也不抬地对凌太医道:“凌大夫，你也起。”转头，对准备起身的凌大夫道，“用最好的医术！朕相信你！曾经，你跟随朕南征北讨，多致命的伤，你都能治！”
凌大夫心里却七上八下，要知道眼下这情况不同。尹桐儿要是不醒，登基为帝的九爷，肯定会杀他的头。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治好娘娘——只是，若娘娘不醒，陛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陆瑧之粗眉一拧，朝凌大夫看了一眼。
凌大夫再次跪了下去，道:“陛下，娘娘的肚子日益大起来，明年初夏可就是足月。两位皇子便是早产，微臣担心，娘娘有早产的经历，这一胎，也很可能是早产。微臣，微臣不得不提前问陛下啊。”
“保大人。”陆瑧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保朕的小丫头。”
这个征战多年，统兵百万的男人再次哽咽了。
“朕，恳求你。”他起身离开床，常喜也忙着去取斗篷，给陆瑧之系上。
凌大夫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陆瑧之清清喉咙，对屋里人道:“都好好照顾娘娘，有任何事，立刻来通与朕知晓。”
……
一株飘零叶，在故宫城墙杂草里。
三天前，尹桐儿在重症监护室里醒来。出院后，教练周末影正在北京市第一医院等她。
“桐儿，”周末影拿着一份文件夹站在路边。
尹桐儿看着现代的高楼大厦，两颗泪不由滑落。
所以，她死了，回了？
所以，九爷，季钊，尹傅欢，两个孩子，都是一场梦？
这几天，北京总是大雪暴雪地下。
天好冷。
“教练。”尹桐儿抹了眼泪，朝一辆黑色大G去。
“出来了，”周末影摸摸尹桐儿的头，尹桐儿躲掉，男人的一手一僵，总觉得这个徒弟眼里已是一生。“好徒儿，打起精神！教练找到了你的父母哦。”
“啊？父母？我不是孤儿吗？”
“严格来讲，是他们把你告上了法庭，我看到你的传票才知道原来你并不是孤儿。”
“是吗？”尹桐儿看了一眼周末影手里的文件，说，“你手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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