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庚帖交还给婆子,盛妆的芙蓉面一片冷肃,礼貌地送客:“庚帖已还,婚事作罢,请吧。”
那婆子只会耍横,却不会口舌机锋,被噎的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白螺见状直接上前赶人:“拿了庚帖还不走?还想我们管饭不成?”
婆子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但见她们人多势众,到底不敢再耍横,只能揣着庚帖带着陆家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丹朱担忧地看着沈幼莺,还没想出该如何安慰人,却听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哟,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
众人闻声去看,却见个穿着太监服饰面白无须的人缓缓走来。
方氏认出了对方,竟是秦王府的长史王德顺。她连忙端起笑脸迎上去:“不知道秦王府长史驾到,有失远迎。”
秦王府长史?
这么一尊煞神,来沈家做什么?
白螺和丹朱面面相觑,沈幼莺也缓缓蹙起了眉,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秦王薛慎是太宗皇帝的独子,当今官家的亲侄子。当年年少的秦王打猎时不慎坠马摔断了双腿,淑德皇后受了惊吓又为儿子病情发愁,日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太宗皇帝与淑德皇后感情甚笃,很快也伤心过度随着去了,临终前将皇位和不良于行的独子一并托付了弟弟薛嘉,也就是如今承安帝。
因着先帝托付,承安帝对秦王十分纵容宠爱。秦王府的一应规制用度都比照东宫太子,甚至多有超出,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比不上。
这些年来秦王仗着官家宠爱,越发骄横跋扈。而且他比之东京其他纨绔子弟又有不同,因为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他的性子更为扭曲残暴,听说秦王府隔三差五就有死人抬出来。
秦王残暴名声在外,以至于众人闻名色变。
而王德顺正是秦王最为信重之人。
“自然是有喜事。”王德顺被方氏迎进来坐下,目光扫过沈幼莺,道:“这位便是府上的二姑娘吧?”
他不加掩饰的打量着沈幼莺。
这位沈家二姑娘果然不负东京第一美人之名,眉如翠羽,肌若霜雪。云发丰艳,杏脸桃腮。这么微微福身而立,修颈细腰,身段窈窕,如同清晨沾了露水的牡丹花,万分娇贵,也万分惹人怜惜。
难怪迟迟不肯娶亲的秦王一听说沈家落难,就连忙遣了他来提亲。
这样的名贵娇花,也唯有公侯世家才能养的住。
沈幼莺被点到,只能上前行了个万福礼。
王德顺收回目光,看向方氏道:“方才可是陆家的人来退婚?”
这话问得尴尬,哪有人看了戏还要问出来的,方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回:“是,算了八字不合,便索性作罢了。”
王德顺颔首,道:“那倒是赶巧了,正好我们王爷迟迟未曾迎娶正妃,前些日子瞧中了贵府二姑娘,又怕太过唐突二姑娘,特命我来探探意思。”
他话说得好听,可谁不知道秦王那个性子,他既然看中了人,能轻易放手?
方氏瞥了一眼沉默的继女,捏着帕子勉强笑道:“这……这桩婚事我自然是千万个同意的。只是您也知道,二姑娘是我们主君的心头肉,如今主君不在,她的婚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自古以来这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国公如今不在,自然是您当家做主。二姑娘还敢忤逆母亲不成?”王德顺呵呵笑了声,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沫子,瞥了一眼边上的沈幼莺,意味深长道:“如今沈家的案子还在审,官家震怒,令大理寺和刑部从严审理。但若沈家与秦王府结了亲,依官家对秦王殿下的恩宠,说不得就……”他故意将手往上抬了抬:“夫人可明白咱家的意思?”
方氏连声道明白。
“夫人明白便好。”王德顺也不多坐,起身道:“咱家还要去向秦王复命,这便回去了。”
临走前,他又自袖中拿出一个狭长的锦盒,双手捧给一旁的沈幼莺,道:“秦王殿下还有一物命咱家交给二姑娘,请二姑娘收下。”
沈幼莺不想要,但知道秦王的意思,必定推拒不了,只能抿唇接下道谢。
王德顺又看她一眼,心道这位多半就是日后的秦王妃了,神情顿时恭敬许多:“奴婢这就告辞了。”
等人走后,方氏看着沈幼莺手中的锦盒微微撇了下嘴,才好声好气劝道:“秦王长史的话二姑娘方才也听到了,秦王得官家宠爱,若是结了这门亲,说不得就能救老爷出来……”
方氏觑着沈幼莺的脸色,声音不知怎的越来越小。
说起来沈幼莺是家中幼女,又是原配叶氏所生嫡女,比她前面的两个哥哥和姐姐都要受宠,说是沈国公的心头肉也不为过。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姑娘,性子也温柔和顺。
但从沈家出事后,沈幼莺便很少再笑,那张芙蓉面冷下来,竟有几分沈国公的气势,叫方氏不由生了怯意。
“我也不是逼你嫁,只是家中境况你也知道,陆家现下又退了婚,你总要为你父亲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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