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儿子，还有地上跪着的侍女，云齐黑了脸色。
“你们是说，就是她替侧妃出去送的信？”
半晌，云齐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冷厉。
“父王，正是如此。只不过这件事，是茂儿先发觉的。他不知如何抉择，所以便去找了我。我们得知父王在审问侧妃院里的人，猜测是为了此事，所以便将这人带了来。”
云英拱手，条理清晰的把事情告诉了云齐。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云茂大义灭亲，和柳氏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都是柳侧妃一手谋划，和云茂也没有丝毫关系。
听了小英的话，云齐的眼神在云茂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
“茂儿，你兄长说，是你先发觉了此事？”
云茂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小英。
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他才拱手回答云齐的问题。
“回父王的话，的确是儿子发现的。儿子那日睡不着，便去杨柳院外去看看。谁知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从院里跑了出去，等到儿子追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人。”
“但是儿子心里总是疑惑，便将这事儿告诉了兄长。第二日一早，兄长便派人和儿子一起守在杨柳院外。天黑之后，就遇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这个侍女...”
这番话是云英和云茂对好的，就算是云齐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嗯，你还算乖觉，没有被你那个糊涂的娘带偏。”
对于云茂的举动，云齐予以赞同。可他心里的怒火到底是没办法发泄，柳氏背叛了他，将他的把柄交到了容妃和二皇子手中，这是存心让他死。
往日里柳氏无论做什么事，他都可以忍耐。
但是这一次，他绝不能再留下柳氏。
“父王，儿子不知道娘亲做了什么错事。只是娘亲她罪不至死，父王就看在娘亲她这么多年为郡王府操劳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云茂的确不知道柳氏做了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否则云齐也不会这样生气。
“饶了她？我若是饶了她，那岂不是要纵容她毁了郡王府吗？”
显然，云齐这一次是起了杀心了。
“父王！娘亲她不敢，她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您就网开一面，饶了她这一次吧...”云茂苦苦哀求，可是云齐却依旧毫不在意。
“英哥哥，求你劝劝父王，饶了我娘亲吧！”
见求云齐没有用，云茂转而抓住一旁的云英。
看着他这副可怜样儿，小英心里一阵不忍。
可是想想姐姐这么多年受过的苦，他又觉得柳氏该死。
但想起姐姐的嘱咐，他抿了抿唇，拱手向云齐行礼。
“是啊父王，侧妃虽然做错了事，但请父王看在茂儿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小英还是违心替柳氏求情，他甚至有些害怕云齐会答应。
不过到底是杜若算得准，任凭他们二人如何求情，云齐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休了柳氏。只是念在柳氏为郡王府生育过男丁，虽然休了她，却依旧允许她在杨柳院过活。
“茂儿，你也别太伤心，父王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看着一脸泪痕的云茂，小英轻声劝慰。
“我知道的英哥哥，娘亲被休之后，只能回到柳家。可是如今柳家被查，娘亲根本没有去处。甚至如果柳家遭难，她一个被休弃回家的女子，也只能跟着遭殃。”
“父王这样处置娘亲，已经是很顾念旧情了。谢谢你英哥哥，要不是你刚才替娘亲求情，只怕父王还不会答应呢。娘亲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和大姐姐的事情，你还能替她求情...”
说到这里，云茂已经泣不成声。
小英不想再和他多说，因为他从未想过真心为柳氏求情。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才是。
在他看来，柳氏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面对哭泣的云茂，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明知道父王不会饶恕侧妃，还去替她求情。可想到姐姐，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你不必道谢，我从来没有想过原谅侧妃所做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替姐姐原谅。今日求情，都是为了你。姐姐说，无论上一辈做错了什么，恩怨都不能留给下一辈。”
云英释然道，他做了自己能做的。
决定是父王下的，侧妃的结局，是她和父王之间的恩怨。
似乎对此十分意外，云茂没想到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大姐姐，会让英哥哥替娘亲求情。按理说，她应该非常憎恨娘亲才是。
可她却...
想到这里，云茂愈发觉得在大姐姐和英哥哥跟前无地自容。
“好了，折腾了这一遭，都累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回去歇息吧。”
......
是夜，一着黑衣斗篷的人飞身进入杨柳院。
因为所有的下人都被捉走，杨柳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径直走进柳氏的寝室，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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