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外,许多人围观招聘公告讨论:“咦,柳家茶楼不是挂牌出售了吗?咋又招聘跑堂伙计,银钱给的也还行。”
“你们消息滞后了,我听说啊,这茶楼已换东家,估计,不日就正常营业。”
“那敢情好啊,以后要喝茶,就不用走几条街去苏仙阁了。”
“哈哈哈哈,是的,真希望这茶楼赶紧开,我每天不喝茶就感觉难受……”
慕梓滢站在门口,听到众人讨论,心底也盘算着开业的时日。
奶茶制作不难,一两日时间让薛文他们熟悉,即将新来的伙计也需要培训,那得四五日后才能开业了。
看天色也不早了,茶楼有慕泽和慕云,应该没问题了。
接下来找几个小崽崽往永安楼开小灶去,慕梓滢想着还是得交代慕泽几句,刚抬脚要走,身后有一个女声怯怯的喊她:“小姐,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是茶楼的管事吗?”
慕梓滢转身,目光与说话之人对上,眼前人身穿粗布衣服,有少许补丁,身形瘦弱,全身上下干净整洁,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少。
目光对上瞬间,少女立即低下了头,放在身侧的手在不停摩挲衣角。
她这些日子已去好多家铺子找活,但都没要她,她方才被一家铺子赶出来,正垂头丧气,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家,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今夜又得去破庙暂住了。她正往破庙赶,路过这茶楼,听说招聘跑堂伙计,她不识字,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其他人还在围观的时候,她早就瞥见茶楼门前站着气质不凡的少女了。
那一刻直觉告诉她,少女定是茶楼管事的,眼见人家即将要走了,她鼓起勇气走过来,这是今日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想试试看,万一就成了呢。
感受到少女的局促,慕梓滢声线柔和:“你好,我是茶楼的东家,你是来应聘的吗?”
悦耳的声音传来,少女激动的抬头,眼角微润,声音带些许哽咽:“是是的,小姐,不,东家,茶楼招女工吗?只要东家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不管是什么活我都愿意干,绝无怨言。”
少女的眼神真诚,慕梓滢也看出来,少女很渴望得到一份做工的活。
“招的,你跟我来,咱进茶楼聊。”慕梓滢扫视周围,有不少人往她们这边聚集过来,索性她不再多说,领少女就进茶楼了。
“你叫什么名字?”慕梓滢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示意少女坐她左边的椅子。
少女瑶瑶头,走到慕梓滢面前站得笔直,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怯懦,她深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东家,我叫许盼娣,您能给我一次做工机会吗?我会好好干的,绝不偷懒耍滑。”
慕泽见自家小姐带人进来,他就沏了一壶茶过来,给慕梓滢和许盼娣倒上了茶水。
“可以,我相信你,今日你是第一个来应聘,往后要好好干。在我这做工,得签用工契书,你可愿意?”慕梓滢轻抿了一口茶,放下后,抬眼注视着许盼娣。
许盼娣眼睛一亮,脸上全是喜色:“东家,我愿意,只要能留在这做工,让我签什么都行。”
慕梓滢笑着点头,随后喊来钟向南,给许盼娣介绍:“他是钟向南,也是茶楼的掌柜。钟掌柜,带盼娣去签契书。”
“好的,慕东家,许盼娣跟我来。”钟向南表面镇定自若,心里紧张不已,慕东家叫他掌柜耶,压力有点大,怎么办?
许盼娣向钟向南鞠躬:“掌柜好!”
掌柜这么年轻的吗?跟印象中的掌柜不一样,看起来比自己小。
方才过来倒茶的小哥也好年少,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别人都怎么那么厉害,往后自己也要好好做工,争取挣钱买个小院子。
好不容易从那个家跑出来,打死她都不会再回去了。
她刚年满十五,家里为了五两银子,硬要把她嫁给隔壁村四十五岁的鳏夫,不甘心下半辈子就这样过了,于是夜里等家人都睡着了,收拾一身换洗衣物,趁着夜色,偷跑出来……
许盼娣默默跟在钟向南身后,心里对未来充满期望。
望着钟向南他们走远的背影,慕梓滢起身看了一眼外面,便朝慕泽走去,交代剩下的跑堂伙计就由慕泽来选,后面两日她不再来茶楼,培训的事慕泽自行安排。
慕泽瞪大眼睛,顿时倍感压力,他还以为大小姐会在旁边指导,没想到大小姐说培训日不来了,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大小姐说一不二,又器重自己,不能让大小姐失望,今夜他就不回去了,得再去找钱三讨要些经验才行……
钟向南这边,他正给许盼娣解释契书上的意思,许盼娣似懂非懂的点头着。
钟向南解释完,问:“还有什么疑问吗?若没有,就可以签字了?”
“不是卖身契啊?”许盼娣认真问,眼里的光淡了几分。
钟向南打趣:“不是啊,我怎么看着你还有些许失落呢?”
许盼娣尴尬笑了笑:“没有,没有,我没啥疑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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