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英本来没啥表情的脸，猛地狰狞了好几分。
目光像是带着刀子，狠狠刺向付国兴。
用尽力气大吼道：“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听你说话……滚出去……”
伴随怒吼，迎面还飞来了杯子，纸巾，梳子，甚至有一把指甲剪，付国兴也怒了，挥开攻击物，一步上前。
死死抓住了章玉英的双手。
眼神犀利，“章玉英，你是不是心虚了？”
“说，当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这个狠毒又恶心的女人，当年你算计了我，抢走了本来就属于婉宜的位置，你还不知足，你还要把婉宜赶走……”
“你自私自利，你卑鄙无耻，我只恨，当年为什么没有相信婉宜的话，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
章玉英挣脱不开，又看见对方仿佛要吃了她似的目光。
那里面，一丝爱意和疼惜，都没有。
全是无尽的后悔和……厌恶。
厌恶？
她顿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人用锥子狠狠扎了一下，又用力搅动了几分。
痛得她心脏都快麻木了。
呵！
有多少年，她没从对方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了？
她都差点忘了，这个男人跟她刚结婚那几年，每次见她，都是这样的眼神。
只是随着孩子一个又一个出生，他眼中的厌恶情绪也慢慢变淡，变得越来越平静。
仿佛是认命了。
后来，甚至偶尔能从他眼中，看到几丝温情和柔软。
她原以为，两人就这么走下去，总有一天，自己能完全取代叶婉宜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而且，他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叶婉宜早在多年前，就放下了他，还跟他的亲弟弟好上了吧。
他还傻傻的以为，那个女人一辈子独身，是在为他守着。
男人是不是总这么普信？
章玉英无比期待付国兴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可她又怕他知道真相，因为，那意味着她当年做的事，很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可如今，她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哈哈哈哈……”章玉英突然扬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她浑浊的双眼里，全是不甘的红血丝。
“付国兴，要说自私，狠毒，我跟你不相上下……”
“你这些年为了权利，为了守住付家，干的恶心事还少吗？”
“我哪里做错了？……我也只是想守住自己的男人，守住自己的家啊……我错了吗？”
“你……”付国兴没想到对方如此狡辩，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章玉英死死盯着付国兴这张哪怕到老了，仍然很有魅力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是越老越有荷尔蒙的类型。
如今，她仍然能从这张脸上，找出当初让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轮廓和痕迹。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她是真的爱他啊。
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可。
她费尽心思，终于把这个男人抢到手了。
可结果，好像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认真回应过她的爱。
章玉英想想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一心一意，还有他对她的冷心冷情。
心里就恨得不行。
咬着牙道：
“付国兴，这么多年了，我自问从嫁给你那天开始，我就做到了一个妻子应该尽到的全部本分。”
“我对你，对这个家，对我们的孩子，不说百分之两百，至少做到了全心全意。”
“可是你呢？……你敢说你的心都在我身上，都在我们这个家里吗？”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想着叶婉宜那个小贱人？”
“你是不是一直还在梦想着，总有一天，叶婉宜那个贱人会回来，跟你再续前缘？”
“你胡说。”付国兴大声呵止了她。
沉沉吐出两口气，付国兴一字一句解释：“自打我答应娶你的那天起，我就真心把婉宜当做亲妹妹看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啊，他怎么可能做出折辱她的行为？
“哈哈哈……这话你自己信吗？“章玉英朝他露出一个讽刺无比的笑。
“你问我为什么要赶她走？”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本来就打算面上娶了我，保住你付家的名声，然后私底下还继续跟她鬼混在一起……”
“付国兴，你说，面对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我扞卫自己的婚姻，我守护自己的家庭，我、有、错、吗？”
对方咬牙切齿又狰狞扭曲的模样，让付国兴恍惚间，只觉得无比陌生。
曾经，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有很多面目。
刚开始靠近他时的漂亮、胆小、无害。
混乱一夜后的委屈、自责又生怕影响他的小心翼翼。
到后来，挺着大肚子下跪，向他求助的无助可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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