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已经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形象了，整个人处于异常失态的姿态，甚至就连维持的逆生三重状态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控，好在被他快速控制了下来。
不过就在陆谨转头向老天师询问的时候，却突然哑言了。
因为他从老天师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光芒。
说是熟悉，是因为他经常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这种光芒，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常会有这样的光芒。
那是“战意”，是面对强敌却不愿退缩时的勇气。
但是在老天师的眼中，他却从来没有看到这种光芒。
作为天通道人，老天师从陆谨认识他的时候眼中就只有一种神色，那就是“狂”。
这种狂并非吕慈那种疯狂，也并非待人接物上对他人的不屑，而是一种在面对所有人时都“目空一切”的“狂”。
简单来说，就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自从龙虎山上一代天师去世之后，老天师就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值得他认真起来，所有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弱者，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战意”。
可是现在，陆瑾从自己的这位老朋友眼中看到了战意，那种意气风发的态度，让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看到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老天师。
“哦哟，结束了，可惜能够看到这个景象的人实在是太少，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得上是幸运吧。”
许久，老天师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狼藉的现场，他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仿佛陆瑾刚才看到的充满战意的眼神是假的一样。
“是……是吗，那看来我们确实是幸运啊……”
陆谨站在高台上有些失神地看向四周，老天师说的不错，这个景象虽然绚丽，但能看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在场的人除了始作俑者以及他们两个之外，恐怕就只有那两个十佬和田晋中能看到了。
至于其他的人，在郑曙发射言灵的一瞬间，整片龙虎山后山上还没有昏厥的人，就有一大半因为过于恐怖的死亡气息而吓昏了过去。
至于剩下的一小半，也因为这可怕的濒死感让大脑陷入了停滞，能够闭上眼睛凭借自己的意志抵抗这种感觉的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剩余清醒的绝大部分的人，都被死亡恐惧击破了心灵防线，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当鹌鹑。
“走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胡闹，给我们找了个大活。”
老天师甩了甩袖子，朝着此处比赛场上观战台上的一位正一教龙虎山的道士走了过去。
不知是否是错觉，陆谨总感觉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老天师给自己的气势变得越来越重了，而且背影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轻灵。
“这老东西……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更强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了出去，不过老天师这淡然的态度还是让陆谨心中平稳了不少，他的情绪也终于恢复稳定，跟着老天师走了下去。
……
……
郑曙在释放完所有的力量后就立刻陷入了虚弱状态，非常干脆地躺倒在了地面上。
伴随着他狂暴地释放言灵，“暴虐”也随之释放了大半，让郑曙趁机将其压制回内心深处，而在失去了另外两个麻烦的情绪后，剩下的“高傲”被郑曙轻松镇压了下来。
经历了数分钟的危机时刻，郑曙总算是让自己的状态恢复了稳定，将龙虎山从毁灭的边缘挽救了回来。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郑曙从地上坐了起来，头顶上的狂风暂且不论，他看了一眼四周，比赛场已经被余波一分为二。
在他身体的两侧，无论是观战台还是厚重高大的墙壁，全都被散溢的死亡律令所影响，一瞬间化作灰飞消散在空气当中，就连地面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以至于在原本圆形的比赛场地中间出现了一道宽四五米的空白区域，搭配上地面沟壑，看起来就像是这座比赛场被天神从天空上伸下手指划过一样。
在这道沟壑的边缘，是已经完全昏迷过去的王二狗。
郑曙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轻一跃跳出了沟壑。
走到王二狗的身边仔细探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被龙威影响导致的昏迷，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伤势后，郑曙也松了口气，顺便给他拍了一道先天之炁帮他弥补体内的亏空。
做完这一切之后，郑曙才转身看向走到自己的老天师和陆谨。
情况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陆谨的目光中虽然带着警惕，但老天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想到自己把人家的比赛场轰成这个样子，郑曙尴尬的抖动了一下耳朵，率先抱拳行礼：“白云观郑曙，见过老天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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