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底下钻出无数的人体模型。
就是那种木头做的，最普通最普通的，一人高的木头模型。
仿佛有无数的丝线自天空垂下将它们如木偶一样的操控着。
天使看着漫山遍野从血肉之花中钻出来的人体模型，感觉头皮发麻。
她想召唤她得意的闪电。
但是，就在聚集魔素的瞬间，脑海中闪过刚刚被电到失禁的画面——
哦，不对，是被电了三千六百次，有两千七百次失禁的画面——季末虽然说要电一万次，但他还是于心不忍，电了三千六百次之后就转场了。
魔法，来源于想象，来源于信仰，来源于自信。
而绝不是来源于恐惧。
滋滋滋！
微弱的电流在指尖跳动了几下，火花就如临终的叹息一样，瞬间熄灭。
“乌鸦怪人”季末栖息在一棵血玉树的枝头。
“你不相信闪电能消灭你的敌人，它当然也不会回应你的呼唤。”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羽毛下面拿出【游梦者怀表】，打开表盖看了一眼。
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要醒过来了。
当然，所谓的一分钟，指的是外面。
而在梦境中，这几乎意味着“永恒”。
“怪物！去死！”
天使一记鞭腿，将扑过来的人体模型踢成了两截。
更多的人体模型向她聚拢过来。
季末冷漠的看着。
“如果是在现实里，我不用左臂的话，就连一发都接不下来，哪怕是史诗级的护甲，被打中，护甲没事，人也得被震出内伤。”
季末对自己的定位是很清晰的。
弱鸡。
他知道，自己的体质非常弱，说不定还没有走医生路线的萧易强。
他本身的体质是在五十年的流浪中锻炼出来的。
五十年游走在这片黑暗的版块，只有阿金一个同伴，之后遇见了白骨尸魔，跟她结伴旅行了三十年。
十年前来到恐怖巷，五年前，跟白骨尸魔一块接手了这家开业九百多年的典当行，他成了二掌柜——嗯，老实说，这件事有点不公平，掌柜的会的他都会，掌柜的不会的他也会，凭什么她是掌柜的！就因为背德典当师协会吗！
咳，这事先不谈！
三年前，他的睡眠被“偷”了，患上了让他生不如死的失眠症。
两周前，前掌柜离开了，就剩下他和阿金。
所以，季末很弱，或者说人本来就很弱，跟怪物没法比，要依靠装备。
但也不能迷信装备。
这个天使就是个反面教材。
她自己的力量比那身“假名牌”强太多了。
如果换算成装备的话，她应该是传说级的，如果“圣主之锤”晋升成功会怎么样不好说。
但至少她比“圣主之锤”鼻涕虫还是厉害一些的。
这都是指她的自身的力量，套上合适的装备，那就是不可限量。
但是显然，她的自信心严重不足，把所有的力量都寄托在信仰和装备上面。
导致萧易无意中解体了她的剑之后，她就打的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不够相信自身的力量。
“不，也不是完全不相信。”
看着那被打的木屑满天飞的人体模特，还有她那逐渐恢复自信的表情，显然，她对自己的腿很有信心。
在外面的时候也好几次用鞭腿。
的确威力十足。
而且腿的形状也很好看。
皮肤也不错。
……
……
……
“咳咳！”季末尴尬的假咳两声，想远了。
我是个正经人。
不要想那些龌龌龊龊，不加钱就别想看的事！
嗯——
因为是在梦里，天使不知道累。
随着她的鞭腿打碎越来越多的人体模型，她的腿法也越来越凌厉。
因为自信。
因为她的自信快要回来了。
季末试着动用想象力，但是发现效果不明显。
因为她快醒了。
在人快要醒过来的时候，梦境的威力是最弱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正义降临！”
天使一边大喊，一边飞起一个高飞劈叉，紧跟着在空中踢出一记仿佛绞肉机一样的旋风腿。
无数人体模特被卷入其中，踢个粉粉碎！
好强！
我真的好强！
此刻我最强！
咔嚓！
天使保持着这个想法，停在了空中，脸上还带着自信的笑容，身后四条羽翼迎风飞舞。
人体模特的碎片在空中扬得到处都是。
整个世界，停止了。
时间被停在了她最嗨的时候。
三眼乌鸦从树上飞下来。
迅速化身成一脸(′???)的少年的模样。
啪嗒啪嗒抽了一口右手的烟袋，青烟化作蝴蝶在他的头顶盘旋。
左手拿着【游梦者怀表】，就在刚刚，他按下怀表，整个梦境的时间都被他停止了。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时间停止。
现在的梦境甚至不受外界时间的影响。
在这个纬度之内，他可以待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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