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陛下抱起太子，让人抬进来凤辇，接皇后进宫。我就知道，萧妃的事这一刻算是瞒过去了。”
杨临也替陈明渊擦了一把汗：
“皇后还真的帮你说话。原来她当初设局的目的，真的只是为求自保。虽然有自私的成分，但却变相地成全了师父和师娘。这么看，皇后也不是那么坏了。”
至于非要抓住萍妃的案子不放，也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后位。
这一点，杨临也可以理解。
她不恨皇后。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强行代入这个世界的仇恨。
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弄死皇后，只要想办法保住池妃就行了。
陈明渊点点头：
“皇后的本心其实也不坏。”
“不过现在，因为萍妃的案子，她终于还是要威胁师父了。”杨临叹了一口，继续问陈明渊：
“那后来呢。为什么师娘会死？或者，师娘根本没死？”
......
玉景帝登基之后。
陈明渊很忙。
镇妖司果然得到了玉景帝的重用。
那段时间，陈明渊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而另外让陈明渊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玉景帝果然亲自去查看了结界小院。
还专门去找了陈明渊布置的那座假墓碑。
疑心病很重的玉景帝甚至还挖坟掘墓探查了一遍。
好在陈明渊布置的精细，里面也确实有一具骸骨。
是当初被蔺妃打死的那个小丫鬟。
萧妃在王府的一切随身用品，都陪葬在了那个墓里。
“玉景帝果然怀疑了。”
陈明渊并没有因为墓葬瞒过了玉景帝而掉以轻心。
反倒是更加谨慎起来。
因为玉景帝确实盯上他了。
被人盯梢，陈明渊这样的高手当然能够察觉出来。
一连一个月，陈明渊都很小心。
但他很担心。
因为伺候过女人，陈明渊很明白女人的产期。
终于，他预算萧妃的产期快到了。
陈明渊越来越坐不住了。
......
“那一夜，月黑风高，我杀了几十人。”陈明渊脸色蓦然沉了下来：“第二天。我安排丫鬟茹儿带着女儿，去了江湖。”
等等等....
“你又省略？！”
坐在陈明渊对面的杨临又不干了。
“师父，这又不是你们俩关灯以后的事，也要省略么？”
陈明渊看了看他：
“这件事也涉及很多机密。你不知道最好。”
“这特么...哎呀...好吧。”杨临叹口气，机密这么集中啊。
“那师娘呢？”
这才是杨临最关心的事。
陈明渊眼神遥望向书案上，杨临画的萧晚晴的画像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放着。
他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你师娘死了。”
陈明渊的声音突然就哽咽了。
“他告诉我，女儿就生在前日凌晨，她已经取好了名字，叫陈晨...”
杨临顿时木然。
他看着陈明渊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听到他声音低沉，饱含沧桑。
“她最后问我，‘小明子，你喜欢过我吗？’”
“我说，‘我爱你’...”
“你真的爱她吗？”
杨临替师娘问道。
陈明渊双眼含泪，已经分不清是萧晚晴在问，还是杨临在问。
他看着画像，重复着那天的话：
“真的。大叔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你教会了我认字，教会了我书画，教会了我下棋...”
“从此，我不再只是个粗鄙的武夫...”
猛男落泪...
“只是可惜，大叔我的技术不到家。你不要闭眼，让我再看看你，我怕以后，我画不出你的模样...”
陈明渊的脑海里，萧晚晴生命最后一刻的声音再次浮现。
她笑着说：
“那我就知足了。”
“京城那么多女人想要睡你，想要给你生孩子。”
“而这些，我都做到了，你是我的...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
......
不知何时，杨临也走到了画像跟前。
“师父，徒儿这幅画其实没有画完...”
陈明渊呆呆地看着萧晚晴的画像：“已经很完美了...”
“师父稍等...”
杨临又拿起文运之笔，再宣纸上画了起来。
一刻钟后，画像中又多出来一个人。
是陈大叔。
萧晚晴歪着的头，正好靠在陈明渊的怀里。
“师父，我画好了。你们两人的合影。”
陈明渊愣了。
还可以这样？
“好...好...”
他激动的险些再次落泪，看着画像愣愣出神。
而杨临默默退下，不再打扰...
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陈大叔的声音：
“徒儿，不要再查萍妃的案子了！把这件案子拖下去。”
案子拖下去，池妃永远呆在慎刑司，皇后一样也安心了。
这一点，杨临已经心知肚明。
杨临停住了脚步，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头：
“师父，我不查了。”
“我知道，您会抹掉一切可疑的痕迹。就算我查下去，最终的结果，也是池妃陷害萍妃，言若卿也会受牵连，比现在更糟。”
“你会怪为师么？”陈明渊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临转过身来，冲陈明渊摇摇头道：“我不怪师父。真的。”
“池妃和言若卿那里你怎么解释？”陈明渊替杨临担心：“我知道，你会因此而自责一辈子，师父，对不起你...”
杨临不自觉眼角湿了。
有陈大叔这句话，一切都值了。
被泪水蒙住视线里，杨临看着陈大叔笑了笑：“师父不用担心。徒儿自己会处理的。”
他低头擦泪：“徒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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