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这一片，家家都有偌大的玻璃窗，坐在窗边用餐，蔚蓝的大海一览无遗，借由网红在某书上一宣传，火爆。
今天是工作日，人比周末少，但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小年轻在摆pose拍照。
宋老太太看了一圈，和身边的儿媳妇交流，“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网红打卡，吃个饭非得拍个照，现在的年轻人啊，宣扬什么手机先吃，什么理念，我是无法理解。”
杨叶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倒是温和地笑了下，“我年轻个二三十岁，或许也想过去拍拍照。”
宋老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
杨叶君收回目光，问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周小姐，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周沅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拍戏，要忌口。”
宋老太太低头翻看菜单，“不是一个圈子的，吃都吃不到一块儿去，我们中国人对食讲究，吃不到一起，这日子也是没法过的。”
周沅红唇牵起一抹凉凉的弧度，“老太太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长辈还在点菜，小辈随便打断，出身不好教养就是差。”
这话很重，杨叶君愣了下，打算说点什么调解下气氛，却见对面高挑的女子已经拿着包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这个教养差的人就不在这里影响老太太食欲了，你们慢用。”
“站住！我说完话了吗？”
周沅背脊挺立，“不就是想要我离开宋之问吗，可以，你们看不上我，我也没看上你们，男人而已，多的是。”
“啪”的一声，宋老太太合上菜单，对杨叶君说：“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都说戏子薄情，说的就是这种人，之问为了她受伤，她倒好，看都不来看一眼，还跟个男人在外头拉拉扯扯，暧昧不清，这在娱乐圈里工作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宋老太太越说越过分，杨叶君给她使眼色，又站起来准备打圆场，周沅突然转身，“不干净，脏的要命，麻烦你们家人以后离我远点，免得被我污染。”
说完，扬长而去。
宋老太太气息不稳，气得发抖，“没教养，真的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什么样的妈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
后面一桌，有人听了，放下刀叉，微微皱眉。
宋老太太出门后，有几个狗仔走上前来，他们随时掌握着明星的动向，对于刚刚餐厅里动静不小的争执，是一清二楚。
“宋老太太是吧，您刚刚是在跟周沅争执吗？大家都知道宋总在跟周沅交往，你们家是不是不同意呢？”
“你们刚刚都听到她什么态度了，你觉得这样的女人能进我们家吗？”宋老太太语气尖锐。
杨叶君在她耳边低语，“妈，您别再说了，会给周小姐带来麻烦的。”
宋老太太不为所动，继续道，“你们别采访我了，要采访去采访周沅吧，她自己都说了不干净，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潜规则过。”
杨叶君扶着婆婆上车，老太太气稍微顺了些，瞥了儿媳妇一眼，“你好像对这个叫周沅的女明星挺满意。”
杨叶君跟着坐进去，关上车门，“不是满意，是之问的想法更重要。”
她当然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当儿媳妇，但是要是儿子不喜欢，那强扭的瓜也不甜。
“想法可以改变，年轻人，一时头脑发昏看上个女明星我也能理解，但是娶回家，绝对不可以。”宋老太太叹口气，又说，“几年前那个何小姐，还没结婚，人家现在还有意向，要求也不高，体制内的就可以，这对我们家来说多容易，这从小念书第一名的人，考个公怎么了？回头让他考去。”
杨叶君为难地看了婆婆一眼，欲言又止。
何家要是有戏，早几年就成了。
春天多雨，香城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
宋家的车子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一个打扮端庄的中年女人站在酒店门口，目送宋家的车子消失在雨幕里。
*
溪山，陆南招呼突然来访的史密斯太太坐下，扭头又吩咐赵姐，“端点下午茶来，要英式的。”
史密斯太太笑笑，“不用客气的，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要回去了？”陆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您看我这记性，说好帮您找孩子的，这段时间给忙忘了。”
提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史密斯太太眼底划过一丝忧伤，“这个事情急不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来还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情。”
她将在餐厅里听到的说了遍。
她中文不好，但基本的表述还是可以的，陆南听了直皱眉，“这么过分？”
史密斯太太点点头，被人一直骂没教养，这要是自己女儿，得心疼死。
“我先生年轻时工作的时候和宋老太太有过交集，不过多年不联系，她们家的事情也不好插嘴，你和周沅是朋友，或许你可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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