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的高速公路上，何妄言将车速提高到140码，打开了车窗，肆意地尖叫，哀嚎。
很快，风和一些飞尘就灌进了车内，也灌进了他的肺部。
他开始拼命地咳嗽，试图将脏东西从肺部排出。
然而，只有一些呛出来的眼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
与此同时，一辆货车的鸣笛声响起。
“这破货车怎么踏马就穿过绿化带，逆向行驶了呢？”何妄言如此想道。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想办法躲避货车。
不得已，他将车变道，行驶在了公路旁的应急车道上，并且分几次轻踩刹车，将车子给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货车与自己相遇时，产生的强大风压，和漫天的灰尘。
他只好暂时关闭了车窗，任由风尘洗礼自己的车身。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打开车门，绕自己的黑色SUV走了一圈，用手指头从车窗上刮下了一层灰。
“这货车司机踏马有病吗？”他终于骂道。
但是，当他往前走了两三百米远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货车司机逆向行驶的原因。
那个货车司机根本没有跨越公路的绿化带，他开车与何妄言同向行驶到这里之后，发现那段修建在山崖上的公路突然断裂了，只好转头行驶。看样子，是一场大型的爆炸事件，在前方的大桥上造成了一个又大又深的窟窿。
这让何妄言惊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货车迎面驶来，那么，一直在开车泄愤的自己，很可能没有注意到公路的中断，从而驶下悬崖，车毁人亡。
这下，何妄言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为了安全着想，他开车穿过了绿化带，原路返回。
接下来，何妄言的行程变得相当麻烦。
他必须先下高速公路收费站，再重新驶入刚才的那一条高速公路。
因为，他将一个人给扔在了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
“还回来做什么，不是很潇洒地把车给开走了吗？”还好，对方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嘲讽地问道。
何妄言将车停在了应急车道，下车走到了对方的身旁，克制着心底的火气，说道：“艾娜含，我刚刚已经无法再保持理智了。如果我们两人争吵起来的话，我很可能驾驶车辆，送我们两人一起去死。权衡之后，我还是把你放下了车，现在，我情绪平衡了，我就回来和你好好说清楚。”
听罢，身穿绿色洛丽塔裙的艾娜含抱起双臂，把头扭向一边，说道：“我明白嘛！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你干脆把我扔路边死了算了，别惦记着自己有个女朋友！”
“我不是生你的气！”何妄言抓住了艾娜含的右手，满脸是泪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在这次旅程中停留了多久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是你真的发疯了吗？”艾娜含问道。
“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很多我以为是既视感的东西，其实早已经无数次发生了。”何妄言说道，“我从这条高速公路生气地飞驰过去，其实也已经无数次了。只是，我一旦在这条公路上继续行驶，时间的流逝就会变得奇怪。最终，我们就会回到起点，重新开始这次的旅途。”
“刚才也是吗？”艾娜含半信半疑地问道。
“刚才不是。”何妄言说道，“这一次公路很古怪，它在前往断裂了。我开出了收费站，又重新开上高速路，才见到了你。”
“你又说是发生了无数次，现在，又告诉我不一样。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艾娜含说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上山，去接我爸妈的话，你就说。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事情是这样。”何妄言焦急地解释起来，“一开始，我是喝完饮料，去扔饮料瓶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我总是觉得，一个老婆婆会从我手上抢走饮料瓶，对我说一句话——如果这瓶子不要的话，我就拿走了。接下来，这件事情就真的出现了。”
“你都说了，这就是既视感嘛！是我们把车停在服务区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本来就有很多老婆婆、老大爷会守在垃圾桶附近，收捡垃圾。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难道说，这就是你和我吵架，还把我赶下车的原因？”艾娜含没好气地说道。
“不，你听我说下去。”何妄言继续说道，“当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我刚离开垃圾桶两三步远，就再次听到了老婆婆的声音。她说道，如果这瓶子不要的话，我就拿走了。我下意识转过头，结果看到，那个老婆婆正从一个小女孩手中，拿走了一个饮料瓶。唯一值得我注意的是，那个女孩喝了与我同款的绿茶。和你一样，我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事情，打算离开现场。然而，那个老婆婆走到一个老大爷身边，说了一句话，才令我陷入了疑惑。她对那个老大爷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啊，等了半天，才捡到第一个瓶子！”
“确实很奇怪，明明已经从你手里拿走了一个绿茶的饮料瓶。现在，她手上应该有两个瓶子才对啊？或者，她是用了夸张的说法。又或者，她只是记忆不好呢？”艾娜含如此说道。
“对，我也这样对自己解释的。”何妄言说道，“可是，当时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强烈的、潜在的意识在我的脑海翻涌。就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要我去查清楚这件事情一样。当然，你还在厕所。所以，算是闲着没事干的我，就还是来到了老婆婆的面前。我就问她，能不能借我看下那个饮料瓶。对此，老婆婆很是警戒，不愿意给我。我就说，我刚才给了你一个瓶子，现在，我只是想看一眼，就真的不行吗？没想到，老婆婆骂了我一个狗血淋头，根本不承认从我手里拿到了饮料瓶。没办法，我只好使用了终极手段，花了两块钱从她手里，把饮料瓶给买走了。我把饮料瓶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硬是没有发现，这个瓶子有什么特别。当然，这个瓶子和我扔的那个瓶子，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同品牌的饮料瓶不就是一模一样吗？”艾娜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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