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妍的眼里满是困惑，不解地望着他：“除了被抱错，我还能有其他身世？”
霍肆嗯了声，简单回答：“我怀疑你并不是赵薇和司楠的女儿。”
惊愕地捂着嘴巴，司沐妍难以置信：“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可能……之前我被接回来的时候，还有做过亲子鉴定，怎么会不是？”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觉得这话太离谱了。
虽然这几年来，司楠夫妇对她很不好，但她也没有怀疑过自己与他们的血亲关系。
“上次医生和我说，曾经有一个中毒的产妇，她的孩子出生后，症状跟你很像。所以，我去做了调查。我了解过，赵薇的所有产检都是正常的，没有出现异样。按理说，你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神医说，司沐妍先天性体弱，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赵女士没有中毒，所以你觉得我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可亲子鉴定……”
握住她的手，霍肆低沉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当面问她。”
见他这么说，司沐妍点了点头。她知道，要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性，霍肆不会告诉她。
有了决定，霍肆和司沐妍来到医院。
明明不过半月的时间，赵薇却好像一下老了很多。
生活的打击，病痛的折磨，双重压迫下，衰老得更快。
“没想到你会来。”赵薇苦涩一笑，“没想到临到终了，我唯一能见的人只有你。”
说着，她的眼里带着悲哀。
司沐妍瞧着她，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地问。毕竟他们之间，没多少感情。
“赵女士，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司沐妍认真地问道。
瞳孔倏地睁开，赵薇惊愕地看向她：“你……”
赵薇的反应，像是证实了霍肆的猜测，司沐妍的心弦不由一紧。
注视着她，司沐妍安静等待。
赵薇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闭上眼睛，陷入沉默。
良久，这才缓缓地说道：“我以为这个秘密，我会带进棺材。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司沐妍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来，她真的不是她的女儿！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薇看着面前的司沐妍，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你猜得没错，你并不是我的亲女儿。”赵薇眼角下垂，“我真正的女儿，还没出生就死了。”
司沐妍不解：“还没出生就死了？”
“嗯。”赵薇淡然，“临产前半月，我和闺蜜经常出去玩，喝酒熬夜，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在生产前七天的例行产检时，发现胎儿停止心跳。”
司沐妍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身为孕妇，这点自觉都没有。
当时我和司楠的感情很好，他很期待孩子的出生。要是知道孩子被我作没了，我们的婚姻恐怕也会没了。刚好帮我做产检的医生是我朋友，于是我让她瞒住这件事，孕检上写一切正常。”
司沐妍不懂她的脑回路：“胎儿死亡不直接引产，会引起母体凝血功能障碍，引起大出血，这些医生没告诉你吗？”
“我知道，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在那期间，我让朋友在医院里找了下，有没预产期和我才差不多的产妇。”
“你的计划是，在生了后找个同天生产的女婴，替代你的女儿。”霍肆猜出了她的打算。
赵薇没有否认：“我朋友找到一名产妇，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医院做的所有检查，所以我把目标锁定她。我特地在她生产那天剖宫产，就像你说的，我大出血了。也因此，造成终身不孕。”
说话间，赵薇紧紧地攥着被子，不知道是否为当时的疯狂而后悔。
“孩子调包还算顺利，那产妇也没发现。因为对去世孩子和孩子母亲的亏欠，我把抱来的孩子当亲生女儿疼爱，给她最好的生活。直到几年前，司彤出了车祸，司楠意外发现血型不符合。”
赵薇浅浅一笑：“上天对我挺眷顾的。当时我都慌了，司楠很爱我，他知道我不会对不起他，于是让医院查。我那时很慌，担心真相被发现。结果意外查到，当初护士在帮孩子洗澡时，不小心
抱错。”
司沐妍安静地听着，感觉就像听一个奇妙的故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波折。
“我本想劝说司楠仿佛找回你，但他说亲女儿不能流落在外，于是到处找你。没想到，真给他找到了。不过也庆幸给了我点时间，在找到你后，我提前在鉴定中心找了人，出具了一份假的鉴定结果瞒过他。”
司沐妍紧紧咬着牙齿，她没想到真正导致她和家人分开的元凶，竟然是赵薇。
“你对我就没半分歉意吗？”司沐妍艰难开口。
“毕竟没什么相处，歉意有，但不多。反正都不是亲女儿，当然跟谁有感情就疼谁。”赵薇说得轻巧。
“那我的母亲呢，你知道她的线索吗？”司沐妍开口问道。
赵薇摇摇头：“我记不清楚。我只记得名字挺好听，叫苏樱雪，听我朋友说，年轻又漂亮。可能涉世未深被男人骗了，所以产检什么才是她一个人。”
苏樱雪……司沐妍的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
“司沐妍，我很抱歉，不过也谢谢你能来见我一面。其实就算你没问，我也打算把真相告诉你。”
赵薇解释，原来这就是她让司沐妍来的原因。
“好好治疗。”
“医生说，做手术可能可以多活几年，但加上后续的费用，可能需要二十多万。 ”赵薇说着，双眼看向司沐妍。
想让她出钱？司沐妍仿佛没听出她的画外音：“你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未来怎么安排自己拿主意就好。”
面对赵薇，她不是烂好人，不喜欢以德报怨。
赵薇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那我们先走了，珍重。”司沐妍不说再见，因为再也不见。留下这句，拉着霍肆转身离开。
赵薇看着她的背影，后悔当初没有多疼她一点。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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