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啊……”
“我让你别过来！”
面对眼前之人的嚎叫，史密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只是拿着枪，缓缓向前走着。
现如今，没有了双臂的马克，甚至连一介废人都算不上。
没有了他人的保护，他便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史密斯，我警告你，你杀了我的话……”
“你杀了我的话，我舅舅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我可是黑鹰帮名下佣兵团的团长！”
“你杀了我，黑鹰帮不会饶过你的！”
“黑子也保不住你，你一定会死！”
“你可要想清楚了！”
马克逐渐退到了悬崖边上，再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他回头看了一眼汹涌澎湃的海浪，轻轻咽了口唾沫，随后转头看着史密斯如此威胁道。
但十年的复仇之情，怎么可能会因为现在这个男人口头的两句威胁便被浇灭？
“啊！我当然想清楚了。”
史密斯将手枪举起，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史密斯的额头。
“你说，我就这么杀了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不过……想必就算我虐杀你这个家伙，凯瑟琳也不会有多么开心吧……”
“再见了，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不要……”
“不要！我还没有完成我的目标，我还没有爬到黑鹰帮的最高层。”
“我还没有看着你们这些家伙跪倒在我面前向我求饶……”
马克看着史密斯，突然大喊了起来。
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被风声所掩盖。
一同离去的，还有马克的怒吼。
他像是一只失去了翅膀的海鸟，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气力。
他向后倒去，尸体跌落在悬崖之下，被汹涌的浪潮瞬间吞没。
史密斯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看着远处阴郁的天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十年！距离凯瑟琳死去的那天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自己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杀掉马克的情景，也曾想象过自己在杀掉这个家伙之后会有怎样舒适的感觉。
可当他真正把马克杀死之后。
他的胸口之中却变得空无一物。
已经什么都不再剩下，原本充盈在心中的复仇欲望在一瞬间消散在了狂风与浪潮之中。
“史密斯……”
安倍石五缓缓上前，来到了男人的身旁。
“安倍，我们成功了！”
史密斯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嗯……”
安倍石五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成功了。”
“凯瑟琳如果能够看得到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不！”
可出乎安倍石五意料的是，史密斯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会高兴的。”
“她并没有要求过我们为她做任何事情，生前没有，死后更不可能会有。”
“为她报仇，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只是认为马克应该死，所以我杀掉了他。”
“她不会高兴的。”
史密斯看着远处的海平面，轻轻叹了口气。
“但我对这件事情很高兴！”
“我很满意。”
“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名为马克的人渣。”
“所以……”
史密斯回过头看向安倍石五。
“这样就够了！”
安倍石五看着男人的眼睛。
那里面多了几分自己读不懂的东西。
在杀掉马克之后的史密斯似乎在一瞬间顿悟了什么一般。
他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船长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终将有一天，自己将会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就像叶辰丢下赵海龙一般，或许某一天，史密斯也会丢下自己独自离去吧？
可想到这里的安倍石五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只是有些感慨。
当初被马克杀掉的凯瑟琳，在死之前，究竟是怀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想法死去的呢？
是不甘？愤怒？怨恨？还是恐惧？
这些事情他不得而知。
马克已死，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随着马克和凯瑟琳二人的尸体一同埋藏在大海的最深处。
“抱歉，阿泽，马克的性命由我收下了。”
史密斯走到赵海龙身前，轻轻笑了笑，如此抱歉道。
“你应该也很想把这个家伙杀掉吧？”
赵海龙摁着自己身下的年轻人抬头看向了史密斯。
和安倍石五一样，他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完全蜕变了。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这一回事，如果没有你们两个人，现在掉下悬崖的那个人说不定就会是我了。”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摁住的青年，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等……”
还未等对方将话完全说完，赵海龙的拳头便狠狠地落到了对方的脸庞之上。
这一拳让青年彻底昏厥了过去。
“所以，你们刚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史密斯看了眼坑中静静躺着的叶辰尸体，看向赵海龙如此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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