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笳是被何言的电话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手机：“喂？”
“白老师不见了。”
“白老师……”胡笳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意思，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是不是昨天一个人跑精神病院去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何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半小时，哦，不，十五分钟后，校门口见。”胡笳说完这句话，丢下手机就开始换衣服，然后飞一样冲到盥洗室刷牙洗脸。
十五分钟后，胡笳朝着校门口狂奔而去的时候，何言刚用手机软件叫到车。
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就刚才。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脑子里各种念头，怎么都理不清楚，于是想到，白老师应该也是这样，甚至比我们更难熬。”
“然后，你就意识到他不可能就这么安静的等一晚上？”
“对！所以我立刻爬起来找他，他没回消息，手机关机，我就直接跑教师宿舍，然后他们和我说白老师不住学校，他住自己家，然后我听到他们吐槽说，原本昨天白老师要开会的，他请假了。”
“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不清楚，我推测，可能和我们分开之后没多久就走了。白老师他查了十年，现在终于有眉目了……”何言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胡笳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没有答话，只是抓紧上车，然后和师傅说家里有亲戚出事了，麻烦师傅帮帮忙开快一点。
师傅没想到早上出车第一单就这么刺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在C市清晨还算空旷的高架上开出了速度与激情。
精神病院的挂号时间是从早上7：30开始，因此，当何言和胡笳到的时候，精神病院门诊还没开始。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在路边捡了几个外卖包装袋，从边上的员工通道和货梯溜了进去。
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叫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干嘛？”
“送外卖的，这是郝医生点的外卖。”何言非常顺溜的接口。
“外卖放在楼下楼梯口转角的一个长凳子上面，这里不能随便上来。”护士说道。
“好嘞好嘞，我这就下去。”何言说着，朝着楼梯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护士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唉？你们怎么两个人一起送外卖？”
“我和他不是一家的，我送的是咖啡。”胡笳反应很快，立刻接道。
“哦哦哦，你也放楼梯口长凳子上。”护士说着，拿着手里的病历夹，进了其中一扇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郝医生的外卖和咖啡。两新人，不认路，我让他们放楼梯口了。”
“郝医生不是夜班结束交班回去了吗？”门里的声音说道。
“那他们是什么人？”
……
与此同时，胡笳和何言绕过楼梯口，从另外一边又走了上来。
这个医院的布局是U型的，除了日常患者和家属常用的主楼梯和电梯之外，在U型的其中一个角还有一个消防逃生通道，里面有楼梯和货梯，这是上一次何言和白老师一起来找胡笳的时候发现的，此时此刻，这个楼梯就成为了他们躲避医护人员的捷径。
他们刚才走的太快了，并没有听到护士和房间里面的人的对话。
此时此刻，他们手中依然拿着外卖的袋子，从一间间病房的窗口朝里看去。
他们知道，白老师肯定是来了精神病院。
与之前找胡笳不同，这一次白老师的手机已经关机，因此他们没法通过打他手机来确定他的位置。
“白老师万一不在病房里呢？”胡笳问道。
“楼下大厅七点半之后就会有人来挂号，来来往往的，肯定藏不了人，只可能是楼上了，上一次你就是在这层被找到的，把正常人假装成精神病关在病房里，还能比这更安全的吗？就算白老师醒过来了要逃，他们也能说是他犯病了，给他打镇定剂！”何言说。
“上次你们已经找到我了，这次他们还用同样的伎俩？”
“如果不在病房里，那只能在办公室里了，或者，塞在柜子里？”
“尸体才塞在柜子里呢！”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在想还能藏哪？这医院这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其实也没几个啊……”
“三楼呢？”
“三楼之前没去过，可以去看看。也不知道那护士走了没有，先去三楼吧。”
两人说着，便朝三楼溜去。
刚走到三楼，他们就感觉到这里和楼下似乎不太一样，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有一扇门，这扇门看起来很厚实。
何言拉开了门，发现这门还挺重。
他们过了这扇门，随后发现，他们待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过道的地方，过道的边上有一间间小窗口，感觉就好像是医院常见的抽血的那种窗口，上面是玻璃的，下面留了一条可以伸手的缝。
这些窗口的后面，放着一些何言和胡笳根本看不明白的东西，其中还有一间屋子里面放着很多台显示器，看起来像是监控室一样的地方。
仅仅只是这里的布局，就让人感觉到三楼似乎和二楼完全不同。
“难不成，这里是关押那种重症病人的？”
“会有危险吗？”何言第一反应是这个。
“病人应该还是和楼下一样被关在病房里的吧，我们就找人，别惹到他们就行。”胡笳说。
何言看着胡笳，然后点了点头：“找到白老师就走，没有找到也赶紧走。”
于是，他们就这样打开了这条通道尽头的那扇门。
这扇门和他们进来时打门不太一样，门上包着一圈看起来像皮，摸起来像橡胶的东西，唯一和他们进来时的门一样的地方，就是都很重。
门打开的瞬间，他们两个才明白，这门可以隔音。
门的另一头，就好像地狱一样，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什么样的都有，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都不像是正常人类所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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