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一滴滴水珠从眼睑下滑像极了落泪。
沈凡老脸一红：“你怎么在洗澡？”
沈清然声音微哑：“嗯。”
沈凡第一次嫌弃终端的画质太好，连沈清然的喉结滚动弧度都这么清晰。
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难道被标记后自己变得gaygay的了？
“那我挂了。”语速很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凡哥，陪陪我。”
手指蓦地停留在挂断键之上，几番徘徊，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湿热飘荡的水雾稍微朦胧了沈清然的脸，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映照出的灯光格外亮。
沈凡有些尴尬，他掩饰性地喝了口水。
那边传来沈清然略显委屈的声音：“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沈凡身体坐直：“有人欺负你了？”
沈清然抿着唇没有回答，却比任何撒泼打滚来得更加惹人怜爱。
沈凡脑子里闪过白天那群alpha的调笑声，拧紧了眉。
“把名单列出来，老子打不死他们！”
沈清然轻轻摇头，低垂着眼，睫毛上挂着水滴，眼尾被热气蒸红，水光盈盈凝望沈凡：“这里的人都不欢迎我。”
沈凡内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子被霸凌了吧？
“等明天我去找校长谈谈。”
“不用了，我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吧。”沈清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不想惹凡哥生气。”
沈凡：“……”
靠。
他不生气了还不行吗？
手里不停转着水杯，不是很想开这个口。
说不酸是假的，沈清然变成alpha还得了便宜卖乖，又装柔弱拿捏他。
简直浪费！
沈清然静静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面上没什么愠色，就知道他消气了。
嘴角弯弯勾起，一双眼也露出细碎的光：“其他人什么想法我不在乎，我只关心你对我的态度。”
“切。”沈凡不信，“明明就是在装。”
“不是在装。”沈清然目光直白，灼热地透过网络撞入他的眼眸，“是在勾引你。”
啪嗒。
视频蓦地结束。
沈凡被这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话音落下便慌乱挂断。
他呆滞地抚上心口，手下是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加速的心跳。
完了。
【你坠入爱河了。】系统啧啧点评。
“狗屁！”沈凡下意识反驳。
随后瘫成一团烂泥，思维滞涩地运转开来。
他都跟沈清然处对象了，还在乎坠没坠入爱河吗？
.
深夜，沈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焯！被沈清然那句gay里gay气的话搞得睡不着觉了！
难怪洗澡的时候给他打视频。
一变成alpha就如此放浪，简直不守男德！
他打开终端，在星网上找到一本《alpha德行手册》，他粗粗扫了一遍，跟《男德》差不多，果断下单。
左右都睡不着，沈凡干脆逛起了学校论坛。
学生们似乎在深夜团建，一个飘红的帖子顶在最上方，并且以恐怖的速度实时增长评论和热度。
他的眼神定在标题上：【二次分化S级alpha夜间暴打宿舍楼实录。[视频]】
沈凡点开视频，里面的画面开始播放。
宿舍楼道的灯光照在沈清然身上，与前方的魁梧大汉相比显得尤为单薄。
沈清然单手拎着棒球棒，看不出什么情绪，轻轻扬手。
嘭！
清脆的一声，大汉倒在地上。
他转身，身后的alpha趴在地上在大口大口地吸氧，沈清然同样给了他一个爆头。
走廊上已经横陈了十几人，无一不是目露惊恐呼吸不来。
沈清然停在原地默了一会儿，冷光映在他的清冷的脸上，似乎在怅然自己没打够，只见他抬腿向前，开始从尽头敲起了房门。
三下一组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长廊无限延长，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被小小打开一条缝，沈清然抬脚一踢，房门倏地敞开，开门的人就遭到他迎面一击。
第二个房间，没人开门，沈清然后退几步，稍一助力，将门踹开。
他挑挑拣拣，逛了十余个房间，揪出二十几个alpha，一个alpha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沈清然的脸隐入阴影，轻飘飘抬起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alpha的脏话瞬间堵住，脸色因为窒息涨成了猪肝色，却始终抬不起手进行挣扎。
最后是叶延恍惚上前，为这名alpha解了围。
视频到这结束。
一场架打完，场面一片狼藉，唯独沈清然干干净净站在中央。
说他是误入混战的美人也不为过。
沈凡看完，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张图——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这就是他说的alpha不欢迎他？
这能欢迎他才怪了！
沈凡以为的：沈清然被一群alpha霸凌。
实际上的：沈清然霸凌一群alpha。
他撑起身体靠在床上，手指飞快向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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