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织玉还在望着他，谢少虞顿了顿，理清思绪只能缓声往下讲：
“其实关于这七绝净世阵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它的诞生本意是好的，出自上界，由最初的仙族为镇残魔而研究出来。”
“你看到的那些没有神智的残魔，大多数都是曾经被此阵镇压过的。而那些组成灵雾的灵气，是一种极其精纯的天地之气，说是灵气并不准确。”
沈织玉震惊。
难怪下界横行的那些魔族有的有神智，有的没有，有的透明如纸……真相竟是这样的吗？
封印残魔，原来靠的是七绝净世阵。
谢少虞看出沈织玉的想法，替她解答疑问：“魔族嗜杀，哪怕是残部同样骁勇善战，七绝净世阵并无法杀掉魔族。”
沈织玉听出了师父的潜台词，微微拧眉：“……所以牺牲的都是一些无辜的人。”
“对。”谢少虞似是思索，“这样的极端方式确实将那些残魔镇压到如今，算是持续了一些时间，但治标不治本。”
任何一个东西的诞生都是经过实验的。
七绝净世阵也不例外。
最初的七绝净世阵效果不佳，是在一次次实验中完善的，因此，为七绝净世阵牺牲的无辜之人远比想象的多。
这一点他没有说，似乎没有说的必要。
反而会让徒弟为此愤愤不平。
沈织玉觉得很迷惑，“最初的仙族？既是仙族，为何研究出的是邪阵。”
“邪阵吗？算是吧。”谢少虞似是对这般的现象有些无奈，“只是对于那时的仙族而言，七绝净世阵便是救世之阵，并没有将它划分为邪阵。”
难怪有很多半途生出心魔，堕入魔道的修士仙族，这也太扯了，当一个东西弊大于利，那它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想到一群上仙在一起，研究出来的却是罔顾人命的法阵，沈织玉就觉得他们与魔毫无区别。
至少在她从前的印象里面，仙不该是这样的，魔族和其他族群最大的区别不就在于魔族会滥杀无辜吗？
典籍中，魔族的魔他们天性嗜杀好战，野心勃勃，这些是出于本性刻在骨子里的，克制不了，没有改变的方法。
况且理念不同。
但仙族，至少不应该是这样。
本来沈织玉还以为这东西是魔族头子，那白袍人搞得，毕竟就是他将修仙界搅得一团乱。
结果听师父的意思，这破玩意儿七绝净世阵是搞出来的，就因为魔族被放出，想重新镇压，便连着她们一起搞死。
……上界的上仙是真不管下界的死活啊。
“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以一方的牺牲去成就另一方的极端方式。”沈织玉皱眉追问道。
搞了半天不止魔族要灭世，仙族也想牺牲她们。
而且这种方式，应该用处不大，下界毁灭下一个毁的就是他们上界。
谢少虞知道自家徒弟为此不平，轻声道：“这天地间的浊气何其多。”
“就如灵气可以为我们所用一般，这些浊气全都可以成为魔族存活的条件，还不死不灭，因此上界最初的那批仙族他们只能选择镇压。”
沈织玉满腹不忿，却又无可奈何，能做的就只是阻止其他五大世族出事。
“可师父，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七绝净世阵的有关记载，连影子都没有，甚至是第一次听说。”
谢少虞微微颔首，做出解释：“七绝净世阵代价太过庞大，没有记载。牺牲其他人的性命去镇压残魔，不是什么光彩值得广为流传的事情；”
“当初与之相关的都死的差不多了。而今知晓七绝净世阵核心之处的，唯有上界三大神殿的掌权人。”
“只有掌权人知道？”沈织玉一阵恶寒，“其他人不会是被灭口了吧，毕竟知道他们的秘密。”
真不是她心理阴暗爱往黑暗处想，就这七绝净世阵，已经把沈织玉对上界的印象颠覆了。
谢少虞摇摇头：“这便不知了，仙者也有寿数。”
“神殿内其他资历深的上仙，或许知道点儿边，但多数后面飞升上去的修士与你们一样，同样不知七绝净世阵的存在。”
“你亦知晓，上界又被称为仙界灵界。因此最初上界只有天生仙骨的仙族，而非后天飞升，彼时的上界并无三大神殿的概念。正是因为镇压了残魔，使得各界安宁祥和，才诞生了三大神殿。”
至于自己怎么知道的？毕竟在遗神殿，想知道这些不难。
何况江汀寒在临神殿。
沈织玉觉得这些好像在哪里听过，与某些记忆重叠，是谁跟自己说的来着？哎，事太多，弄得她记性不好。
算了，不继续纠结这个。
现在的重点在于，弄清楚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其他五个点。
一旦阵成，下界危矣。
沈织玉越想越觉得古怪，拿过自己刚刚画的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上界的人选中点是六大世族？是因为有什么特点吗？他们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来定七绝净世阵这七点的？”
“不知，七绝净世阵的核心只有殿主才知道。其中或有隐情，若是家族秘辛，那可以试着问问其余五大世族的人。”
“不过……”谢少虞略带迟疑，“我应该知道下来执行的是谁。”
沈织玉下意识接话：“谁？”
“若猜得不错的话，是临神殿殿主。”提到此人，谢少虞就不得不想起绘渊之境，凤眸微眯，“其实你见过他的。”
临神殿殿主素来神秘，知道他行踪的少之又少，甚至他都只见过两面。
三大神殿关系都好不到哪里去。
虽说临神殿跟遗神殿关系不是特别好，但表面还是得维持，各司其职，谢少虞不曾与临神殿殿主交过手，因而不知道他实力究竟如何。
加之白袍人又回到下界，要想阻止七绝净世阵成，难度不小。
江汀寒提到，临神殿殿主与白袍人打得生死不知，谢少虞可以依此推断，二人能打在一起，实力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如果只应付其中一个，于他而言或许问题不大，若是同时应对二人，那就有些吃力了。
沈织玉微愣：“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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