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是人吗？”
“对啊——”
“凭什么我们不能活着……”
……
一声声质问让苏杳身旁的中年男人越来越愤慨，他指着苏杳，“大家看，刚刚就是这个女人，理都不理我们——”
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了苏杳的身上。
“啊——”
从哨塔飞下的子弹准确穿透了中年男人抬起的手。
鲜血一滴一滴砸进土里，男人挣扎地滚在地上，被士兵带走。
首席检察官单手撑在哨台上，握在手里的手枪管口还冒着白烟。
被手枪指着的下一个人，正打算推搡苏杳的肩膀。
“刺啦——”
另外半边穹顶也暗了下来，整个安全区陷入了一片黑暗后，哨塔顶上的高强度照射灯亮起，投向了整片安全检查区。
没有了人造太阳的虚假温暖，整个基地重新回归冰冷。
白炽的灯光下透着尘土扬起的细沙和人们呼吸出来的白气，苏杳抬头，因为没有戴戒指，看不太清哨塔上的人。
人们沉默着翻动着背包，拿出御寒的衣物套上，一场预计声势浩大的暴动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秦迅及时给苏杳罩上了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顶毛绒绒的黑色小熊帽子，强行给苏杳套上了。
“这个帽子方便看你在哪，不然人小小一只的，我找都找不到。”秦迅讲话有点喘，手上还压着几条红痕，应该是刚刚搬了很重的东西。
秦迅一板一眼地给苏杳系着蝴蝶结，两条绳子一弯一绕，在修长的手指上缠绕打结，最终的结果却系得不太好看。
“你不冷吗？”苏杳用手指戳了戳秦迅在帮她整理头发的手，发现滚烫异常。
“我会自动发热，晚上给你当电热毯。”秦迅捏了捏苏杳的鼻子，用双手捧了一会苏杳被冷得发白的脸，直到队友喊了好几遍“秦队长”以后，才拉下苏杳的帽子走了。
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脸颊上，苏杳拿着录入信息的机子，将斗篷往里扯了扯，斗篷里面的口袋因为扯动发出了点塑料碰撞的声音。
是两颗牛奶糖。
苏杳抿了抿唇，仿佛现在才想到形容词。
他讲话好中二啊。
红色褶皱奶糖包装被拿了出来一瞬就重新收了回去。
羞红的鼻尖被白得发亮的灯照得透亮，晕染出了不明的绯色。
高塔上，二十几辆军用装甲车已经从三级出口载着幸存者出发，前往西区基地。
北区基地到现在为止，已经调用完了所有可用的车辆。
剩下的车辆因为外出任务，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损伤，不适合载普通群众。
苏杳的手机铃声叮铃铃响个不停，是秦迅第N次催促她赶紧到出口，他想送她第一批离开，每一次都被苏杳拒绝了。
秦迅听不得什么她是B级身份证又或者想陪着他的这一类狗屁理由，到最后苏杳只能把手机静音。
秦迅：【那我走的时候你要跟紧我。】
苏杳：【好的。】
米契尔作为实力超群的考官，被要求去和一号二号一起当护送兵了，走的时候脸都是臭的。
苏杳现在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靠着哨塔上仅剩的一根信号柱和西区基地联络员核实车辆信息和人员信息的匹配情况。
有时候，会有已经外出的士兵突然向总部拨来求救号码。
电话那头会在接通的那一刻先传来丧尸的吼叫，过一会才是人类发现电话被接通的惊呼，再后来，就是绝望的呼喊。
苏杳甚至能辨认出是车窗被捅破，有人被拖出车辆发出的嚎叫。
第一次是祁暮帮她挂断的。
到后面，苏杳已经可以自己强行按下通话结束的红色按钮，记录下这辆车已经全军覆没的事实。
苏杳甚至怀疑，那些已经被救援的车辆，只是提前进入了丧尸的虎口，就像餐前甜点一样。
“第一道防线已破……”
“第二道防线已破……”
苏杳在哨塔上，看着一波波丧尸被炸药炸死，又瞬间涌上来新的。
高阶异能者已经全部从第三道防线退回。
距离第一波丧尸潮袭城，还有二十分钟。
S级身份证和A级身份证的幸存者正在陆续上车，赶往东区基地或西区基地。
剩下的幸存者在现场领取物资后，将回到公寓锁紧门窗，等待救援。
“苏杳，走吧。”
祁暮拉着苏杳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穿行，直到被带上装甲车，系好安全带，才意识到，他们确确实实要放弃这座基地了。
秦迅：【大小姐，我在你隔壁车。】
苏杳抬头一看，秦迅正好按下了车窗朝她挥手。
苏杳这辆车只坐了三个人，她的左边坐着Theseus，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前面是祁暮在开车。
整片天空都黑压压的，时不时有建筑物倒塌的声音传来，车窗已经被扬起的灰尘铺满，苏杳看不太清外面的景象。
他们算是最后一批出基地的，可以说丧尸潮就在他们车尾巴后面。
东区基地比西区基地近，最后一批出发的车辆的目的地都选择了东区基地，只有祁暮的车子因为任务的原因选择了西区基地。
还有开在前面的，秦迅的车。他要跟着苏杳走。
祁暮皱了皱眉。
根据他刚刚在哨塔上的观察，这条去西区基地的路碰见成群的丧尸几率是最小的，因为从这条路去北区基地几乎绕了一个大弯，丧尸这种无脑生物只会走直线。
祁暮隔空点了一下，刚走上公路准备挡路的丧尸像被暂停了一般，瞬间移后，利爪还呆愣地停在空中，直到祁暮把车开走才继续了动作。
这就是隐藏榜第一玩家的能力，祁暮掌握了时间法则。
这种能力在战斗中是无解的。
只要对方能被暂停一秒，这一秒就够敌人死几百次。
太多了。
越来越多丧尸往这条路上聚集，祁暮的额头因为能力的过度使用已经冒出了细汗。
“是我们这辆车有问题，前面的那辆车已经开走了。”Theseus开口。
原本在前面带头的车辆，现在已经不见踪影。
乌泱泱的丧尸群只挡了祁暮的这辆车。
“准确来说，应该是你有问题。”Theseus看向了苏杳，
“你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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