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一到出站口，就看到秦市服装厂的厂长曹兴旺，亲自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凯旋”四个大字。
“曹厂长，你这也太夸张了，竟然用上了凯旋二字，我们又不是去打仗了。”
“你们可不就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归来吗！”
这几天他一直在厂里关注着他们在海市那边的情况。
虽然无法联系到他们六个人，但每到下午六点的时候，他都会准时打电话去商务部那边询问情况。
在第一天得知他们签下了近三百万美元的订单之时，曹兴旺握着电话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那边的同志已经挂了电话，他却还拿着电话听筒坐在那没有反应过来。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都是处于同样震惊的状态。
然而第五天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却没有得到回复。
他以为这天挂零蛋，但隔天上午，商务部那边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还没来得及问好，只听见电话那端的同志在那激动的说他们昨天签了一千八百万美元的订单。
这个数字让曹兴旺感到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对方都是回答的同一个数字，他才知道他确实没有听错，就是一千八百万美元。
展销会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了里面响起的电话铃声。
坐在办公室一个上午，可以说一直都在接听电话，几乎秦市所有厂的厂长，全都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就连市长也抽空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了他们这次取得的成绩。
他骄傲啊！
他没想到临近退休之前，还能看到他们服装厂能有如此盛况。
幸好当初听了赵达的劝，选择了和宋扶予合作。
“宋厂长，我已经在食堂安排好了一桌好饭好菜，今晚你可得赏脸。”
如果不是因为宋扶予是女同志，曹兴旺此时可能都会激动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感谢她的付出。
“曹厂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方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反正晚上有车送她回村，吃过饭再走也未尝不可。
乘车一路回到了服装厂，尽管人还没有下车，但是厂里的员工，仅仅看着他们的车，都在不停的招手打招呼。
“我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我都觉得自己成了国家领导人。”
李明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同感，这种待遇，就连赵达都是第一次体会。
“大家都知道了你们这次的战绩，要不是因为你们坐了两天火车，他们事先冷静了一下，可能会更加激动。”
“之后大家都有的忙了。”
“忙点好，就怕没得忙。”
这句话宋扶予非常认可。
因为等到之后国企改制，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一些私营企业开始冒头崛起，此时一些效率低下，连年亏损的国有工厂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
如果一直无法盈利，那么这种工厂只能面临收购，兼并，缩减规模......
几人下车之后，李明和安邦国他们三个去跟其他同事吹牛皮，宋扶予还有赵达夫妻，跟着曹兴旺去了他的办公室。
除了他们以外，一块儿进来的还有服装厂的一些其他领导。
“快请坐，快请坐。”
“宋厂长，你要不要喝茶？”
“......”
“曹厂长，要不您稍微正常一点？”
她感觉曹兴旺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刚走到办公室的路上，还一直提醒她不要磕着碰着，就差没安排专人搀扶着她走。
“好，好，我就是高兴，哈哈。”
“我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太兴奋了。”
曹兴旺也想正常一点，但真的在这种使人狂喜的事情面前，一下子很难冷静。
他们服装厂，以前除去各种成本，一年盈利二三十万，他都已经觉得十分不错了。
结果这一下子按千万算，还是美元，连市长都无比激动，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厂长。
“曹厂长，之后几天，你们厂应该尽早拿出一个生产规划出来。”
“不仅仅是你们服装厂，之前和你们合作的纺织厂，服饰配件相关的工厂，都得赶紧联系，让那些厂也得列出章程。”
“我们这次确实签了不少订单，但都有交货期限，到时间没有拿出东西，可是要赔钱的。”
“你放心，这几天我联系了其它厂，和他们约好了下周一到我们厂来开会。”
“我们厂没有这么大的生产力，可能得承包一些给临市的服装厂。”
“至于你们具体怎么生产，这我都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合同全都写的很明白。”
“我要求的就是保质保量，按时交货。”
在宋扶予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的时候，曹兴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质量方面，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们厂生产的东西，都会经过层层把关，这点方梅十分清楚，她就是生产主任。”
“还有一点我必须事先提醒，夏季在广市的展销会，我们可能会签下更多的订单。不能光看着眼前，还得把之后的情况也列入计划，以防到时候吃不消。”
十多个人在办公室讨论到了下午六点多，要不是曹兴旺的助理来叫他们去吃饭，可能还会说更长的时间。
“今天先到这，我们去食堂吃饭，给你们接风洗尘。”
“宋厂长，你这段时间都待在秦市吗？”
“不，我先回村里两天，周一过来跟你们一起开会。”
“周一早晨你不用自己坐车，我让司机七点的时候去你们村接你。”
“谢谢曹厂长。”
如果有车来接，那再好不过。
在服装厂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不得不夸一句服装厂的大厨，手艺真不错，吃的宋扶予非常满意。
“方姨，你们厂里的大厨手艺可以啊，你们怎么还每天中午回家吃呢？”
“住家属院的人，不是回家吃，就是中午带饭过来。”
“总的算下来，还是在家吃更加划算。”
吃过晚饭，曹厂长安排了司机送她回村。
一路上，司机也异常激动，一直问宋扶予各种问题。
想着之后一段时间，麻烦司机的时候不少，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全都认真回复他。
“宋厂长，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我周一早上七点准时到你家门前接你。”
“谢谢，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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