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演唱会，听得封准有点想打瞌睡。
又闹腾，又没意思。
要不是陪着媳妇，他大概不到一小时就走了，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等到演唱会结束，赵莉和周子墨带了鲜花去后台看陆一雪，黄升与封准只好跟着。
迟天一见到陆一雪，就赶紧给了个拥抱，陆一雪流了不少汗水，毕竟也是三十出头了，这样又唱又跳，时间还那么长，到底是相当消耗体力的。
“宝贝儿，真棒！”
陆一雪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周子墨和赵莉都送上了花，三个女人又说了几句话，还一起拍了合照。
而这个过程，节目组一直拍着，把三个女人美好的画面给拍了下来。
倒是三个男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就像是专程来给自家老婆提包的。
当然，封准没有提包。
周子墨平常出门就是个斜挎包，今天根本就没有带包出来，所以他倒是想提包来着，但没有那个机会。
两人从体育馆出来，外面已经很安静了。
女团的大幅海报就挂在体育馆的墙上，陆一雪笑得很甜。
“你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什么？”周子墨突然有点好奇。
“没什么喜欢的。”
“什么都没有？”
封准一直牵着她的手，牵了太久，掌心都有些出汗了，但也没有舍得放开。
“上初中的时候，很喜欢物理，觉得自己如果在这方面努力的话，没准儿将来可以冲一下诺贝尔奖。再不然，研究个导弹什么的。但后来嘛......搞科研到底还是太枯燥了，不如赚钱有意思。”
这话周子墨不好接了。
听着更像是吹牛。
是个人都能拿诺贝尔奖的吗？还搞个导弹。
全国中国几十年也没几个人拿奖。
“第一次觉得钱特别重要，是中考那年。有个同学总是叫嚷着要超过我，每次考试都跟我一较高下。当然，每次他都不如我行。”
他现在连嘚瑟也有点可爱了。
周子墨觉得。
“但他当时的成绩已经相当好了。他还说，到了高中还得跟我上一个学校，非得超过我才行。只不过，后来我们没有上同一所高中。”
两个人手牵手漫步在午夜的街头，吴秘书开着车，就在后面默默跟着。
“他中考没有考好吗？”周子墨问。
“那倒不是。他考得很好，也是与我分数最接近的一次。他去了一所特别普通的高中，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那所高中。”
“为什么？”周子墨又问。
“因为那所高中开出了二十万奖学金。只要他去那所高中读，就能挣二十万，而且一切费用全免。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家的条件不太好，母亲是个残疾人，父亲早早去世，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奶奶，他需要钱。
他说，这笔钱能让奶奶看病，也能让他上大学。
从小到大，我也确实没有为钱发过愁。无论是爸妈还是爷爷，在经济上没让我担心过。
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钱的魅力。后来，第一次看到你们家的时候......”
封准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周子墨。
“是不是觉得，居然还有比你同学更穷的人家？”周子墨问。
封准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双手握着对方，“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哭？奶奶去世的时候。”
周子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手指下意识地抓了一下。
“我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那时候看到你，觉得你有点冷血......怎么能不哭呢......”
说完这话，封准又觉得自己这个表述有问题，“是那时候觉得，现在没有。”
这满满的求生欲。
周子墨吐了口气，“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完了，也不改变任何现实。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道理。”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小学还没有毕业。一早有人跑来家里，说我爸昨晚喝醉了酒，摔山崖下没命了，让爷爷和奶奶去看。
我当时就哭了......
跟着爷爷奶奶跑去的路上，一直哭着，我希望耳朵听错了，但看到爸爸......奶奶哭得更惨......
但哭有什么用，爸爸也活不过来了。那时候我就知道，眼泪是最没有用的。”
夏风微凉，于午夜的街头，吹拂着周子墨的发丝微扬。
她抬头看向夜空，有种传说，说是人死了，就会变成天空中的星星。
有时候，她想爷爷奶奶的时候，就抬头看一下星星，星星冲她眨眼睛，就好像爷爷奶奶还看着她一般。
两人牵着手，在午夜的街头走了很久，直到吴秘书上前来提醒了一句，“封总，已经很晚了。”
封准这会儿正享受两个人特别舒服的氛围，实在不喜欢吴秘书的提醒，“小吴，这个月的奖金扣了。”
吴秘书立马变了苦瓜脸，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周子墨，“周小姐......”
“没事，我给你补上。今天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跟你们老板再走走，走不动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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