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缓的行驶在车流之中。
林行舟出去应酬一般选择乘坐商务车，不仅空间宽敞，还有额外的空间用于休息交谈。
将中间的隔断放下后，前方的驾驶室根本听不到看不到后座的情景。
因此，简瑶并不知道林行舟跟石砺锋两人究竟交谈了什么内容，她坐在副驾驶的座位，看着前方的道路逐渐变得陌生。
魔都内知名会所跟应酬场合位置，她都去过很是熟悉，可眼下这条路并不是前往任何一处地方。
可转念一想，这次毕竟是拜访体制内的领导，肯定不会像往日一般去些私人场合。
思及此处，她心里有些疑问，侧目看着驾驶座的老戴，开口问道：“戴师傅，我有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
听闻此言，老戴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身旁的女生，轻笑一声说道：“简秘书，谈什么请不请教的，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嘛。”
“今日拜访的张董事长是魔都市的一把手，级别相当于正局，时年52岁了。为什么林董跟其关系不错呢？按照寻常道理来说，国企跟私企之间应当会有避讳才对呀？”
简瑶正了正脸色，出声问道。
毕竟她虽聪慧，可对于从没接触过的领域，也不敢托大。
有问题就问，不会故意不懂装懂，这是她的性格。
“简秘书，看来你对林氏在魔都的地位还是不够了解。”
老戴目视前方，随时观察着车辆前方的路况，边开口说道。
“那我洗耳恭听。”
察觉到内里有着自己不了解的新知识点，简瑶当即坐直了身体，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每年魔都的GDP的产值，有多少是林氏贡献的？给魔都体制内领导的增添了多少政绩？林氏旗下的众多子公司跟各地国企有着很多共同持股的企业，不仅为国家创收、带动当地发展，还给当地人提供了就业机会。”
老戴放低了音调，出声说道。
“从这一方面来说，林氏跟政府的关系的确是‘关系匪浅’。”
轻抿着双唇，简瑶点头说道。
转念一想，还是有些想不通，之前的泰安日化跟海新外贸皆是因为没把握好其中的尺度，陷进行贿受贿的风波之中，就此湮灭。
为什么林氏就能在上次的旋涡下，全身而退？
想到什么，她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当然这句话也是要看场景的。”
转动着方向盘，老戴沉下声音。
“戴师傅的意思是.......”
简瑶目露疑惑。
在以往的时候她一直在补充商界知识，从没涉及政界的范围，所以到了现在还停留在极为浅显的阶段。
“事实上，真正想要在政界走得远的人，会很避讳‘金钱财务’的关注。但是呢......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你过于的独来独往，往往也是走不远的。况且华国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情来往’够得上什么罪名。在有限的空间里有无限的操作可能。简秘书你明白吗？”
曾经身为领导司机的老戴，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此时看着对政界一派青涩无知的女生，他详细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
简瑶心中默默念道。
林行舟下功夫的方向跟别人并不同，何况林氏集团更是扛着魔都每年GDP的目标。
如此一来，在相等条件下政府会率先支持林氏，还不必陷入困境。
看来不论是何种情境下，走正道才是长久之计。
“像是城投的张董事长跟林老爷子是故交，林老爷子在世之时，两人偶尔会在魔都街上随意找些特色小馆子吃个晚餐，并不会铺张浪费。”
老戴开始解释起林氏跟城投集团一把手之间的渊源。
这个解释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双目看向车外，简瑶轻声说道：“怪不得如此。”
在两人交谈的空隙，车辆已经驶离了魔都比较繁华圈层，路边的大厦都开始带着岁月的痕迹。
结束话题的简瑶转动目光，看着车窗外的场景，只见道路一侧矗立着一栋大厦，其楼体外面书写着“城投集团”四个大字。
如果说国贸金融区里散发着摩登时髦的氛围，那么此处的大厦则是更加沉稳大气。
车辆拐了个弯，往城投大厦驶去。
城投大厦门口设立了门岗，穿着制服的门卫探头问道：“找谁？”
见状，老戴迅速打开了车门，下了驾驶座，快步走向门卫。
简瑶抬手按下车窗按键，紧闭的车窗松开了条缝隙，车外的对话声从夹缝中传来。
“你好，我们是林氏集团的跟张董预约了上午十点会面。”
老戴面上带着笑容。
不要小看国企内的任何一个人，像眼前这个明显年龄不小的门卫，都极有可能是哪位领导的亲戚，或者是曾经的领导返聘到工作岗位，继续发挥余热。
由此，他会给每个员工最大的尊重。
“行，你登记下吧。”
听到林氏集团的名字，门卫当即点头应道。
只要是魔都人知道林氏集团的名号，更何况是在城投集团工作的员工呢？
以往林氏集团拜访的事情，每年都会来个几次，有先河存在，他便没有过多纠缠，当即将登记本拿了出来。
待到对方登记过之后，他方放行。
老戴小跑着回到了驾驶室，利落地启动了车辆。
与此同时，简瑶拉上车窗。
“以后对待体制内或者是国企内地任何一名员工，尽量要给予其尊重。”
转动着方向盘，驾驶着车辆往左拐去的老戴，出声说道。
听到声音，简瑶侧头望去。
就见对方笑着解释道：“没准是哪位领导的亲戚，或者是本身就是退休的领导呢~”
“我明白了，谢谢戴师傅提点。”
简瑶弯着眉眼，回应道。
不管如何，遇到别人善意的教导，她都应该感谢对方的“慷慨”。
“小事一桩。”
老戴不在意道。
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说道：“如果简秘书真的想要了解，身边不是有个更为专业、了解更多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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