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卡罗特趴在了我身上，我能听到她微微的呼吸声。
“话说回来，我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订的婚约？”
为了缓解尴尬，我又找了个话题。
“嗯……好像是十六岁的时候吧，当时我在法兰克福留学，当地的公子哥总是来找麻烦，为了不被他们骚扰，我让我妈去物色一个结婚对象，等我回国之后就能换掉的那种。”
我记得七八年前有一段时间罗夏一直到家里来做客，聊天的时候还故意躲着我，现在看来，应该讲的就是那件事。
“因为我们两家人交往一直很不错，所以你父母就答应了帮我这个忙，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只是我一个很自私的请求，要是伤到你自尊心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之后又是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假戏真做的呢？”
卡罗特的脸贴到了我的下颌线上，她的温度正通过肌肤传达过来。
“二十岁那年，那时候我刚刚在高加索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荒废了五年来的所有努力，再加上不列颠尼亚和普鲁士在阿尔萨斯边境对峙的越来越尖锐，所以不得不回国避难。”
“回来以后没几天，我妈就要带我去你家把事情说清楚，因为一开始答应帮我的时候你的父母就提了要求，等我回国之后要把前因后果解释明白，并且当面向你道歉。”
“那天是阴天，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你马上就要去前线参军，而且并没有选择你父亲给你提供的安全岗位，而是直接去当了列兵。”
“当时我很惊讶，毕竟在此之前有钱人在我眼里都是很爱惜自己生命的，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贪生怕死，为什么你作为贵族家的长子，会做一个这么危险的决定。”
“具体聊了些什么我有点忘了，总之就是把各种原因都讲了一遍，最后到了要和你当面解释清楚道歉的时候，我看到你从书房里走出来，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衬衫，对我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
非常奇怪的是，大段大段的记忆空白区出现在了我十六岁到十八岁的这段时间里，我知道自己在上贵族学校，知道那些人是我的同学，但唯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完整的记忆从初等教育毕业后直接跳到了四年战争。
“「是你？又是来下棋的吗？」”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成长，倒是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没变」”
“无线电需要对波才能互相传输信息，当时我一直在为之前的失败苦恼，那种努力了好几年最后又回到原点的感觉，正好和你说的这两句话很像。”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了。”
“还有这种事情啊……”
卡罗特撑着地板爬了起来，她的头发垂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有些难受。
“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但总感觉不应该是那样。”
“嘛，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每天提心吊胆导致的神经衰弱也有可能诱发记忆丧失，只要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爱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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