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蕙留在了宁安宫,太后特地让人整理了一处小院儿供她入住,当晚两人聊了许久的家常,这才歇下。
翌日清晨。
和安起身洗漱更衣完毕到膳厅时,文泽已经等在那了。
应太后的要求,文泽每日都会来等和安一同去宫学。
他知道皇祖母防的是什么,没有拒绝,和安自然也知道太后娘娘和二殿下此举是为了什么, 自是感激不尽。
若是叫她一个人走在宫内,遇见丽嫔身旁的人,免不了麻烦。
纵然她不会任人欺负,可她也不想同这样的人纠缠。
“和安见过殿下。”和安依旧乖乖行了礼,但也没那么拘谨,径直走到文泽身旁的位子落座。
文泽本就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便是行礼,可和安主动坐在他身旁,让他有些欣喜,倒也没再说别的。
二人坐下后宫人便开始布膳,和安看着桌上一碟又一碟被端上来菜肴,一个脑袋两个大。
“殿下。”她在桌下轻轻扯了扯文泽的衣袖,想看他又不敢看,“和安就不吃了,可以吗?”
文泽失笑,曲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说呢?”
和安摸了摸被他敲过的地方,撇嘴表示不满:“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是文泽平日里少见过。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满是笑意,柔声道:“是我的错。”
平日里文泽总是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冷意,但面对和安时,他便会刻意柔化周身的锐意。
一开始,就连文承都会对此感到震惊,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只是会在心里暗骂两句没出息。
和安对此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想法,这才放下搭在额间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可怜兮兮地:“殿下……”
“不可以。”她一开口文泽便知道她想讨价还价,挑了挑眉,不容抗拒地说道。
和安这才闭上了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为何不吃早膳?”文泽问道。
其实他是知道原因的,可他想她亲口说出来。
有些事,与其尘封过往,积压在心中独自难受,不如一吐为快。
和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宫人已经布好膳,文泽却也不动筷,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左右还早,这些膳食都还热着,慢慢说,别着急。”他道。
“我……”和安闻言,知道他今日不听到她的答案,是不罢休了,隐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握拳。
其实这段往事她极少再提起过,每每说起,心底压抑着的郁气,便会被激起。
“我……八岁那年中过毒,投毒之人是我母亲留下的贴身嬷嬷。”
此事文泽是知晓的,当初皇祖母为了此事,动了大怒,冲进御书房向父皇讨了两名暗卫。
当时他也在场,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后来才听说,是沈太傅的孙女被府中刁奴和小妾投了毒,昏迷不醒。
父皇身边的暗卫哪个不是一路浴血,脱颖而出,皇祖母让他们抓了那俩人,生生折磨了五日,直到沈小姐醒来,才将人丢回了沈府。
他不知道皇祖母让那几个暗卫做了什么,但听说那刁奴和小妾被扔回沈府时已疯癫,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她在我的早膳中动了手脚,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便有了这个坏毛病。”和安的声音很小,只够他们两人听到,“最初严重时,吃一口早膳便觉头晕恶心,一整日恹恹的。”
“祖父与二哥哥怕这样对我的身子不好,一开始会管束我,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到后来他们便也纵着我,只是让我每日多吃一些养胃的吃食。”
“如今好多了,能吃下几口,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和安说着忽然有些委屈。
母亲走后,她将那刁奴当成祖母和母亲那般敬爱着,却被她害得差点没了命,也伤透了心。
她也反省过,是不是自己太调皮,做的不够好,上天才会让她相继失去祖母与母亲。
自那以后,和安便敛了性子,只有早膳这事,是她唯一的任性。
文泽注意到她腿上的衣衫被皱了,一只手掌轻轻覆在和安的衣袖上,准确寻到她的小拳头慢慢收拢。
小姑娘这般委屈地说着不喜欢,他差点就要纵着她了,可他知道,这既然是个坏习惯,那就得改。
隔着衣袖,和安却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慢慢松开了拳,抬头看他。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生老病死,是人生中固有的一劫。”文泽也看着她,隔着衣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多少吃点,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明白。
只要一陷入他这深邃的双眸中,和安便像被牵了心魂,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将心里话说出来后舒坦了些,在文泽的陪伴下,和安倒是吃得比平日里都要多,双枝见状,别提有多欢喜了。
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一同去宫学,文泽这才注意到和安隐在腰间的月白色荷包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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