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逢的喜悦冲不散晕倒前听到的那个噩耗，贝琳顾不上问他是怎么出来的，那些事情解决没有，更无暇冲他倾吐思念。
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我外婆……她怎么样了？”
贴的这样近，贝琳能感觉到，几乎是她这个问题出口的一瞬间，林衍笙身体便微微有一些僵硬。
这意味着什么，几乎不用多说。
贝琳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从他颈窝间离开，这时梦里那场火似乎烧到了现实里，她到处找不到外婆，到处找不到……
“林衍笙，你和我说实话，我外婆是不是……”这句话她甚至没勇气说完。
可她想林衍笙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不是。”林衍笙摇头，只是眼底却有摆不脱的沉重，“琳宝，虽然你外婆的状况不是最糟的那一种，但现在情况确实也不算好。”
不是最糟糕的那一种，至少说明人还活着。
但他又说情况不算好。
连他都说不算好的话……
贝琳逐字逐句分析他刚刚这一句话，好一会才又问，“情况不算好是怎么个不好法？”
换做从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又是这样的状态，怕她会难以承受，林衍笙恐怕不会将真相如实告诉她。
可现在……
他们之前说过互相不再隐瞒，并且听陈靖说，车祸发生时，她正和老太太通着电话。
这件事也没法瞒。
林衍笙叹一口气，实话实说，“车祸发生时，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后座，韩旸他们想护也护不了，加上后面车子又翻进湖里，老太太被救上来之后，就一直昏迷着没醒。”
车祸现场的监控，在她晕倒的这段时间，林衍笙已经看过了，只能说现场比他描述的要惨烈的多。
老太太的情况也不只是昏迷不醒那么简单……
“为什么昏迷不醒？溺水？还是别的什么？”贝琳下意识追问。
“溺水造成的肺部感染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车祸时应该是撞到了头……”林衍笙将医生的诊断如实告知，顿了顿，又补充，“北城这边的医生已经过去了，琳宝，相信我你外婆不会有事的。”
车祸时的头部撞击，以及车子落水后造成的肺部感染。
事实上，这两种无论是哪一个，落在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身上，都是十分致命的。
贝琳自然相信他……
她明白，恐怕现在外婆还能活着，都已经是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才勉强留住了命。
然而哪怕这样，人也依旧昏迷不醒。
外婆出事是在上午，这会窗外已经黑透，她这一觉起码睡了七八个小时。
可这种情况下，贝琳再信任他，也难以麻木乐观。
她努力强迫自己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
缓了缓，红着眼睛看向他，“林衍笙，我想去T城。”
其实这样说的时候，贝琳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甚至最好的结果，也得是费一番口舌之后，他才会答应。
但不管他答不答应，这一趟她肯定要去！
却不想，话音刚落，这人便点了点头，“好，但是得先把这瓶药水挂完。”
瓶子里的药水只剩一小半，至多也就半小时的事情。
贝琳这才想起来自己晕倒的事情，便随口说了句，“我应该只是一时情绪起伏太大，其实也没必要挂这个水的。”
“只是？”林衍笙嗬的笑了声，很显然，这一声多半是被气的。
过后他更是直起身，瞧不出什么情绪的黑眸，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贝琳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心里一阵发毛，撑着手臂坐起身来，“怎、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衍笙拖着椅子坐下，但看她的眼神依旧那个样子。
“讲道理琳宝。”
又过了会，这人才开口，“那天去过孙老那里之后，中药我可是一顿没落的喝着，反观你……低血糖，营养不良，外加休息不够，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身体的？”
贝琳：“……”
不是……
她以为自己晕倒只是因为那会听到外婆车祸的消息，情绪起伏过大引起的。
没想到……还有这些原因。
听林衍笙这个意思，她怎么感觉她晕倒期间，他们是给她来了个全身大检查？
她知道原本就有一些低血糖。
至于睡眠……
她前天晚上因为守着沈繁繁几乎一夜没睡，昨天晚上又失眠睡不着，所以休息不够她也承认。
但是……
“营养不良？”贝琳提出质疑，“我顶多今早没吃早饭，别的一日三餐一餐都没落下，怎么可能营养不良？”
这两天她为了督促沈繁繁吃饭，自己也是一起吃的，所以营养不良这事儿，她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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