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这个时间事实上都已经快到她平日里入睡的时候了,几乎算是熬夜,
“那就走吧。”说完三人便一同离开了拉斯特的病房,蒂法关上了灯。
下楼时候,从见到时开始,塔米妮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蒂法注意到,但是心想可能又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病例或者病人才会这样,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如果感到棘手的是拉斯特的病情的话,她会和自己说起的,蒂法对她有着这样的信任。
拉科斯则十分自在,一直领在前方走着,看起来对自己妈妈的状态不甚在意,和几个值夜班的白衣打过招呼,到了门口时,他一拍手,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喔!我突然想起有点东西忘在办公室里了,妈妈,你和蒂法先...”一边说一边就要回身,
然而此时,一直感觉忧心忡忡,跟在两人身后的塔米妮却突然出手抓住了拉科斯的手臂
“明天再说吧。”
拉科斯一愣,正准备说“是要紧的东西,今天必须取回。”的时候,对上了塔米妮严肃的眼神。
摊了摊手,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妈妈都这么说了。”
——
互相道别,
目送蒂法走进小巷,消失在门卫背后,拉科斯突然一改刚刚淡然,猛地拽住了塔米妮的手,表情有些不安和埋怨
“妈妈,不是说好了吗?”
塔米妮被拉科斯轻拽了两下,姿态不为所动,叹了口气
“在这里说不合适。”
然后便不管不顾的,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拉科斯见状皱了皱眉也赶忙跟上。
两人在八番街的家是个座落在铁丝网,也就是八番街和一番街之间隔离带边缘的二层小楼,因为外墙就直接面对着隔离带内部的原因,所以一层对外没有窗户,顶层也没有天台,小楼的面积也出乎意料的只有七十平左右,对两个身材魁梧的人来说不算大,比起塔米妮这个“八番街诊所”主人的身份来说是完全无法匹配的住所。
从集装箱横町巷口到两人在八番街的家大概步行需要十五分钟,拉科斯心里还在考量塔米妮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发生了改变,惴惴不安的时候,不到十分钟,塔米妮就快步领着儿子回到了家里。
关上门,打开灯,不等拉科斯出声,塔米妮开场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那孩子...拉斯特就要醒了。”
“??”拉科斯瞪圆了眼睛,惊讶溢于言表
“怎么可能?我不是...”
塔米妮摆了摆手。
“那些药是起到作用的,这也是在刚刚他没有直接醒来的原因。”
“那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拉科斯低沉地咆哮,“如果药物时效过了,明天他醒来的话...”
“拉科斯。”塔米妮抓住了拉科斯的肩膀,双目略微上扬地,视线直直对上了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儿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的判断出现了误差,我开始认为他没有醒来的可能,才会允许和提供那些药物削减那孩子的状态,但是他现在醒了,我就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蒂法那么努力、那孩子也如此的渴望醒来,作为医生我不能...”
拉科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音调变得更加低沉: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
“如果不能保证这笔收入的话,我会死的!”
塔米妮自然知道其中关节,咬了咬牙:
“通过提高病人的医疗费账单来赚钱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我不能因此而去害人。”
一股强烈的惊悸感抓住了拉科斯的心脏,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脑中一个想法冒出:
“有什么关系!那个家伙反正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家人,蒂法也不知道他已经醒来,只要一直用药..不对,药物会产生抗药性,只需要那个...对!那个切断脊椎的手术,他就会在床上躺一辈子!这样的话...”
重要的后路被塔米妮突然的反水切断,拉科斯大脑一片混乱,激动的颤声。
“总之,没有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是医生!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见到神情变得有些癫狂的儿子,塔米妮也激动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拉科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他在恐惧的是“死亡”。
见状拉科斯的音量逐渐失去控制,几乎变成了咆哮:
“医生、医生、医生的,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神罗学院的毕业生吗?”
“你以为你还是医疗中心、和科学部门关系密切的医学精英了吗?”
“我们现在都是米德加尔的底层了啊,底层的人了!在这里没有人会拿人命当一回事的!这么多年了,妈妈你还看不清楚吗?”拉科斯展开双臂,在家中大放厥词。
“而且要不是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爹,玩忽职守在神罗科学部门的总部放出了魔物,导致那么多人死去、自己也变成了魔物的食物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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