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山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商人，东夷之外，南蛮、西戎、北狄这三个区域，他都是去过的，见识面十分宽广。
陈达夫连忙带着苏慕白去了赵府，正巧赵金山今天在家歇息。
“哟！什么风把我们的县令大人吹过来了？”赵金山和他客套着，请他进来。
陈达夫朝他摆手：“唉！别提了，我都快被烦死了！”他没细说，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北狄的马是什么样的？和我们这里一样吗？”
赵金山想了想，摇头：“北狄的马啊，不一样，他们那的北方的马身材高大，属于草原马，在平路上可以大显身手，我们这南方的马身材一般瘦小精干，多为高原马，山路上胜过草原马。”
“从南北方的温度差别也可以比较，北方身材魁梧的耐寒；南方瘦弱的耐热。”
陈达夫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苏慕白，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慕白，你听清楚了吗？心里头有思路吗？”
苏慕白点头：“不是很难，只是细节方面还需要琢磨一下。”
赵金山问道：“怎么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陈达夫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需要雕一个北狄的马，想问问样子的。”
赵金山忽然想到：“哦！我前几年去北方做生意的时候，那里的老板娘喜欢刺绣，就送过我几幅，我记得有一个就是绣的‘马到成功’，我去找来看看！”
陈达夫喜笑颜开：“那就更好了！谢谢啊！麻烦你了！”
趁着赵金山去书房找东西的空档，陈达夫好好地歇息了一番，这些天可是忙坏他了，感觉身心俱疲。
“对了，慕白，我记得你家好像也有一匹马吧？”
苏慕白点头：“是的，叫吉娃娃。”说着，又补了一句，“婴婴给起的名。”
“哈哈哈……”陈达夫笑了，或许是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大声，解释了一句，“抱歉啊，本来也没觉得这个名字奇怪，但是你刚才补的那一句，莫名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苏慕白没说话，笑吧笑吧，反正他就当是他也觉得这名字荒谬吧……
陈达夫笑得有些累了，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念叨着“吉娃娃吉娃娃”。
他畅快地舒了口气：“唉！感觉好久没笑得这样开心了！”
苏慕白沉默，没想到，吉娃娃这名字是真的喜庆。
“那，吉娃娃应该是南方马吗？好像也没见你们出门骑着它。”
“嗯……”苏慕白想了想，“因为吉娃娃长得和别的马不太一样……”
陈达夫轻笑，不太理解：“能怎么不一样？长得像驴还是怎么着？”
苏慕白嘴角一抽：“那倒不是，只是，吉娃娃长得不是马蹄，而是虎爪。”
“……？！！！”陈达夫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玩意儿？你开玩笑的吧？”
苏慕白淡定道：“我是认真的。”
陈达夫噎住了：“不是，长那么奇怪的马，你们是哪里买的？不怕是什么新品种的怪物吗？或者是有什么大病之类的？”
苏慕白思索了一下，虽然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有必要装装样子的：“应该不会的吧？我觉得，吉娃娃可能就是某只喝醉的老虎，看上一匹失恋的马……”
看啊！陈县令那一幅看见鬼的表情，可真逗！
苏慕白内心十分愉悦，他现在大概是明白为什么苏歆白每次捉弄完苏念白后悔那么开心了。
陈达夫“额”了半天，再三斟酌了自己的语言，这才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慕白也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不是说你幼稚哈！就是……很可爱！”
苏慕白点头，然后笑了：“主要是家里人都很喜欢吉娃娃，尤其是婴婴，而且吉娃娃很温顺，也从没见它将爪子露出来。”
陈达夫：“哦~”这样他还能理解一下。
这时，赵金山也已经将刺绣找了出来，展开给他们看。
“很不错啊，栩栩如生！绣一幅刺绣要不少时间和精力吧？”陈达夫很吃惊，他很少这样欣赏绣品，一般都是扫一眼，这次仔细一看，发现绣娘是真的厉害。
有时候，好的绣品，不就跟好的书画一样吗？
赵金山也不懂这些，挠了挠脑袋：“应该是的吧，我答应那位老板娘会好好爱惜的。”
陈达夫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苏慕白：“你觉得怎么样啊？慕白，能雕出来吗？”
苏慕白仔细看了看：“需要点时间，马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陈达夫听了他这样自信的承诺，很是满意，爽朗地笑着，拍了拍苏慕白的肩膀：“好小子！麻烦你了！这次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苏慕白礼貌地回答道：“陈叔之前也帮过我们不少忙，这点小事，应该的，先付个定金吧，给您打个折，二十两。”
从客套秒变精明，这通操作给陈达夫看得一愣一愣的，赵金山哈哈大笑起来，嘴上念叨着：“你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了！哈哈哈……”
陈达夫也笑了：“好啊！亲兄弟明算账！放心好了！你陈叔不贪你这个毛头小子的钱！做得好，还给你小费怎么样？”
苏慕白一本正经道：“本分生意人，不收小费。”
又是引得两人哈哈大笑着。、
赵金山顺嘴问了一句：“陈县令怎么想着要买木雕啊？还必须是北狄的马。”
陈达夫摆摆手：“还不是因为上面的事情。”
看赵金山实在好奇，陈达夫也没瞒着，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不是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吗？今年的宫宴上，北狄王要派使者来拜访东夷，听说他们对万朝树很感兴趣，所以朝廷想收集木雕，我也在征收名单之内。”
“北狄王要来？”赵金山的表情很惊讶，但还夹杂着怀疑，“怎么会？”
陈达夫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金山说道：“我上一次就是从北狄那里回来的，听那里的人说，北狄和东夷因为一座矿山的原因，争了好久，闹得挺难看的，怎么会想来拜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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