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了!班上又要传风言风语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班上谁不知道她和江凌远是死对头，从高一互怼到现在，孙琦又是个不服输，好面子的性格，这事传出去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怎么能被死对头亲呢!
“那，我叫他来给你道个歉!”这事吧，要说谁有错还真不好说，可她又看不得孙琦委屈难过。
孙琦吸吸鼻子，没同意也没拒绝，姜夏就当她默认了。“等着，我一定让他放学后来给你说对不起!”
“别伤心了，来给姐妹儿笑一个!”她勾勾人下巴。
孙琦一咧嘴。
“算了!”姜夏手动捂住她的嘴，笑得打印成图都能把小孩儿吓哭的那么难看。
…
还没到体检的教室，一行人就止住了脚步，放眼望去，乌泱泱都是人头，队伍排出了天际。
不排个头十分钟是轮不到进场的，今天天气又阴冷，天空还乌压压的，云朵下方罩了一层灰网，时刻有下雨的趋势。
整得人心情不太好。
排在姜夏前头的孙琦嚼着她给的小样软糖在刷小说，江凌远和几个小弟排在祈烬后头讨论篮球。
祈烬前面是姜夏。
他那件外套被她锁在家里了，没穿来，今天穿的是一件奶杏色网格开衫长袖的连帽卫衣。
简约，日常，好看，但是宽松款，不怎么暖，下摆会透进风来。
她就不肯把揣在兜里的手伸出来，压着衣兜，要祈烬给她掏糖吃。
“嗯～不要这个!那个!对对对!”她努努嘴，使唤得得心应手，吃到糖，她就跟祈烬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有悄悄话要讲。
祈烬前倾，半弯脊背，将一侧耳朵侧过去，“嗯?”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想听吗?”
“想。”
“其实，”觉察到她还要仰头，祈烬把腰弯得更低些，“我是一只毛毛虫。”
“……”他不理解地扭头试图跟上她的脑回路，“所以…?”她会变成蝴蝶飞走吗?
“你不相信吗?”她很认真。
“相信。”她说他是毛毛虫，他都信。
“所以，我没有骨头，你愿意当一根树干让我靠靠吗?”她表情极为真诚。
“……”哦，懂了，她站累了。
“嗯，愿意。”
祈祈站得笔直，姜夏随即一头扎进他怀里，然后头顶着他胸腹，自己又转了一圈，变成后仰半赖半躺，倚靠在他身上。
队伍向前前进一步，祈烬就轻轻推着她朝前走一步。
没省多少力，就是陪她玩儿，排到快到教室门口，她支起身体，跟他面对面，“祈烬祈烬!我没有手了，你快帮我把拉链拉上!”
风刮大了，灌进了脖子里，她要他把拉链拉到最顶。
祈烬老毛病又犯了，不经大脑思考就纠正道，“毛毛虫是鳞翅目昆虫的幼虫，一般有16只足。三对是胸足…”
姜夏脸色一拉，祈烬就犹如脑子被她一拳打开，打通透了，“你说的对。”
伸手，给她拉上了，她就把下巴搁进去，“祈烬祈烬!帽子帽子!”
他再将帽子翻上来，盖住她的小脑袋，食指指腹拨了拨她额头上的碎发，掖进帽子里去。
彼时，天空开始飘细雨。
众人往有遮挡的走廊移动，扎成堆。
雨来得快且大，不过两分钟，毛毛细雨就成了瓢泼大雨。
这块空地面积不大，人却越来越多，后几个班的人也在慢慢下来聚集了。
姜夏和祈烬被一群人推攘到了个靠外的位置。
雨会擦着她的肩膀顺下来，再往里挤不进去，反倒有可能被反推出来。
祈烬盯了身上这件外套两秒，现下有了主意，雨声很大，怕她听不清，他半蹲，微昂头，凝注她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雨滴的澄净眼眸，说:
“毛毛虫，我这里有一片树叶，你愿意来避雨吗?”
“在哪在哪?”
“这里。”说着，他抽手拉开拉链，阔开一片没有乌云和暴雨的世界。
姜夏不假思索钻了进去。
祈烬随后半拉拉链，到盖过她头的位置一点，以确保她整个人不会被淋湿半分后，环住了她。
姜夏就脸贴在他胸口，拱啊拱，好暖和好暖和，好香好香。
珍珠大小的雨点“啪啦啪啦”地砸在外头水泥地的坑洼中，嘈杂雨声盖过纷杂声，祈烬抬头就是自由的天，低头就是世界。
那头的孙琦被彻底挤出去的前一秒，江凌远用蛮力将她推了进去。
“你进去点儿!给我留个位置!”他头发，肩头，衣服湿了一大半，浑然落汤鸡的样儿。
孙琦是见了他就来气，还要跟她抢位置。
一狠心，挡住了他上来的脚步，却没想，后面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肩膀一怼，她就轻易地被推了出去。
第二次栽进了他臂弯里，她还没开口，暴脾气的江凌远就朝人骂了起来，“你他妈没长眼啊!看不见这有女生啊!”
男生一回头见是他，神色怂了一半，还剩一半勇气，“那，那又怎么样?”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是不是故意的?信不信我!”扬起拳头就是一顿吓唬的操作，男生实则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怎么着就踩着水坑跑出去了。
他一走，可空出来好大一块地儿，江凌远立即把人推进去，难为情道，“快点儿!站进去!我要冷死了!”
孙琦收回脚，往里挤，背虚靠着墙面，寻思:原来他有把她当女生。
“喂?你不是被人推傻了吧?”他撇见墙面上数道极速下流的水柱，咋呼她，“那墙上那么多水，你往上靠啥呢?”
“想淋感冒啊?”
“我又没有靠。”孙琦别扭地挪开一点，随口问他，“你看见姜夏没有?”
“姜夏?她不搁那呢嘛?”
孙琦垫个脚，在人群里来回眺望，江凌远嗤笑一声，重复一遍，“那儿!”
“哪儿?”
“啧!”他探身过来，用手一指，少有的耐心说，“看到没?那角落，高个子的是祈烬，姜夏在他衣服里。”
“啊?原来姜夏这么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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