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凝失笑：“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却有这么高的法力，都是拜左护法所赐吧？”
慧清梗着脖子答道：“对呀！你羡慕吧。”
柳香凝笑着摇头：“我不羡慕，有几两的壶，装几两的酒。”
“你还是凡胎，却已晋真人境界，这本来就不合常理。”
“既然走得不是寻常路，自然与常人不同。”
“你的身体，尤其是脏腑，承载不了如此高的法力挤压，所以你才会食欲旺盛，因为你得补阴津，来温润凡胎。”
“多亏有左护法守着你，否则，后果堪忧。”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左护法，你也没这事了。”
一番话点醒了辛九，原来是这么回事。
法力本该是储于丹田，行于经络，但法力过盛，可能会溢出经络，渗入脏腑。
辛九在她拇指下针，寻经探气，注意收敛。
一炷香的时间，慧清深吸了口气，说道：“还真的不觉烦躁了。”
辛九看向柳香凝，微笑着说道：“多谢柳姑娘提点。”
柳香凝报以微笑：“左护法不必客气，来日还指望左护法照应。”
上官玄月冷眼旁观，辛九居然能将七绝玄针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连体内气脉都能调整。
上官玄月坚信，辛九已然悟通了七绝，针术独步天下，就连玄青真君，恐怕也望尘莫及。
给慧清调整了一刻钟，让慧清自己修炼，并叮嘱她注意收敛内息，然后自己也盘膝修炼。
这十天的时间，醒魂铃再没有响过，慧清也没有听到过。
辛九心里还有些失落，因为他还想知道更多因果之事。
“叮～”
醒魂铃又响了，辛九有点激动，但随即宁神静息，随着神识进入场景。
“琼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所谓天意人心，便是那一线生机，求存应变才是天道。”
“这世间，每一刹那都在变化，每一弹指皆不同。”
“日月有光，却不能穷尽阴暗，天地有法，却不能颠倒枯荣。”
“凡事不可极致，不可穷尽，否则便是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师尊，弟子记下了。”
“唉……”鹤发童颜的老者摇了摇头，神色悲悯。
又说道：“为师不日便要飞升，这掌门之位便交与你了，望你好自为之。”
辛九回神，睁开眼，骇然看到眉音就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
眉音用手指了下边界，然后起身便走。
辛九跟了过去。
“炎恕长老告诉我，惊华门典籍失窃，无法查到有关封印的记载，而且翠绝也不知去向，你……可有什么对策？”
辛九摇头，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字：我没有看到过有关封印的布法与解法。
眉音反握着他的手：你是如何看到的？
辛九：你可知醒魂铃是何物？
眉音：据说是一种法器，可以唤醒前世的记忆。
辛九点头：我听到的，应该就是醒魂铃。
眉音皱眉：可那是十万年前的事呀，十万年你才轮回吗？
辛九摇头：所以，醒魂铃的作用，应该是让人看到因果。
眉音恍然，但又不解。
若是辛九听到了醒魂铃，那应该是魔族所为。
先不管魔族是如何得到醒魂铃的，为什么要对辛九使用？
辛九轻声问她：“这些天，你没什么不适吧？”
眉音一怔，随即眼神闪烁，轻轻挣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
辛九静默着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再次闭上双眼，琢磨刚才的场景。
师尊说的话，似乎暗指魔族。
从语境上来分析，当年的琼华真君，应该是一力主张封印，甚至是灭掉魔族的，但师尊似乎并不认可。
凡事不可极致，不可穷尽。
这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是一个意思。
阴阳、正邪、善恶、对错，都是互为对立，却也互为依凭。
纵观十万年变迁，当年封印了魔族，如今被魔族封印。
究其根本原因，无非就是妖仙两族频繁争斗，逐渐衰败。
有魔族的时候，魔族是所有种族的对立面。
而没有了魔族，妖与仙便开始对立。
这就应该是师尊说的反噬。
师尊摇头叹气，应该是因为琼华只是恭聆教诲，却心毅志坚，根本不想改变自己的想法，甚至都不想与师尊争辩一句。
最终，以三万人族生祭，封印了魔族。
可换来的却是这十万年间，妖仙两族因互相争斗而走向衰败。
“叮～”
醒魂铃又响，辛九看到了封印时的场景。
人群中，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扬着脸看着他。
“琼华，你好厉害！哈哈……你真可谓是千古一人！”
“但是，你一定会后悔的！”
琼华冷哼一声：“除魔卫道乃我辈本分，纵然身死道消，亦无怨无悔。”
“好！你记着你今日这番话，你记着！”
封界合拢，至清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问：“师哥，这封印能封住他们多久？”
“此阵法无解，只需每隔十年，查看一次阵气，若有损减，再补足即可，便能永生永世将他们封印在里面。”
至清皱眉：“那……生祭的三万生魂，不是也永世不得超生吗？”
琼华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至清哂笑：“师哥，我说错话了，那要如何补足阵气？”
琼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生祭。”
场景消失，辛九没有睁开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为了封印魔族，实在是做到了极致，甚至不惜荼毒苍生。
说是为天下计，可那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托词而已，数以万计的生魂，且永世不能超生，他们何其无辜。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残酷，仙族后辈人才改弦更张，不再补足阵气，最终阵气变弱，魔族才破封而出。
可是，此阵无解，这可怎么办？
难道要被困在这里十万年？
另外，魔族知不知道补足阵气的事？
如果魔族也知道补足阵气的事，那可就没年头能出去了！
辛九睁开双眼，看向眉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
可即便告诉她，外面的妖族能挡得住魔族补足阵气吗？
当然，那应该至少是十年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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