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晴和少女走开后，顾汐看着夜帝，伸手把夜帝手中的帕子拿了过来，轻轻抚摸着上头的麻雀。
“这张帕子，可以送给我吗？”
夜帝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
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又抱着一堆东西跑了回来。
“这些都送你！如果，如果你都想要的话！”
顾汐定睛一看，他怀里抱着好多自己绣的方帕、毛巾、浴巾，还有一些睡衣。
简单扒拉几下，甚至还找到了一套现代款的内衣内裤！
“这……”
顾汐拎起那套内衣迟疑道。
“哦，这个是我拜托阿晴给我买的，我想要绣给你穿，虽然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你，就算是你不能穿，我自个儿留了当个念想也好。
我还记得当年大婚时，你和我提起这个东西时，我简直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衣着，现在我知道了，嘿嘿。”
语毕，夜帝的耳根逐渐变红。
顾汐“噗嗤”一下笑出声，一边把内衣叠好，一边说“谢谢你。”
随后二人相顾无言，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如此深情对视良久，顾汐打破了平静。
“我听阿晴说，她临终前传位给了湘儿。”
“嗯，我知道。”
“湘儿他……是因为我而对你起了杀意的……弑父弑君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可我希望你别怪他。
我们之间的恩怨，夹在中间的湘儿最是无辜……”
“我没有怪他。当年的事，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怀胎的不易，若是当时什么都能无所顾忌地畅所欲言，就不会害得你自尽……”
顾汐眼眶湿润，微微仰头，“一路走来，你应该懂我的，皇后之位谁来坐我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你一个态度罢了。
一个即便我只是个贵妃，你也能顶得住朝臣的压力给予我安全感的态度。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什么都能忍。”
提及此事，夜帝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前朝和后宫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平衡得了的，里面牵涉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爱情在宫里是最不金贵的东西，不是说坐上皇位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相反，帝王，是最没有资格拥有自由的。
甚至比平民还不如。
“我知道你在前朝后宫之间周旋极为不易……算了，那些事既已成了过往，再提已是惘然，不说那些了。
我就不耽搁阿晴她们的正事了，今日能见到你，解开心结，已是圆我的心愿了。”
顾汐起身走到夜帝面前，轻轻拥住他。
轻声呢喃，“夜帝，后会无期。”
说罢，放开了手，就要去找夜晴她们。
夜帝扯住了她，“阿汐。”
顾汐回头，“嗯。”
“我转世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顾汐又“噗嗤”一声笑了，“你当孟婆汤是假的吗，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我们那儿，并不兴前世今生之说，那些荒诞之事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不料夜帝却坚定道：“只要你相信不就好了？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顾汐点头应道：“好好好，我信。你真是临老了，人也变糊涂了……”
夜帝觉得顾汐是在敷衍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末了松开道：“这是我做的印记！”
顾汐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弥补遗憾，为自己任性一回罢了。
她只是轻轻点头，“好。”
其实就算是夜帝投胎了，他也赶不上趟了。
自己都二十好几了，就算真的遇见了，难道要来个忘年恋吗？
怎么可能！
不远处的少女走了过来。
“其实，我们可以把夜帝的碎片放到克隆体身上啊，这样你们不就能在一起了，虽然克隆体是女性，不过爱情无界限的嘛。”
夜晴额上挂滴汗珠，少女这思想也太超前了点……
这磕CP的方式有点歪了。
“可以可以！我都可以的！”夜帝的反应倒是比较积极。
不过顾汐却摇头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这样吧，这次能进来见到你，已是万幸。其他的，就随缘吧。”
夜帝听罢，眸子低垂，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嗯……”
“好了，我就不耽搁你们的事了，阿晴，送我走吧。”
顾汐拿起那套内衣和帕子走到夜晴面前，拉起她的手。
夜晴转头看了下夜帝，“哦哦，好。”
说罢，二人便手牵着手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二人走了好长一截路了，夜晴才转头看顾汐的脸。
“既然你舍不得他，为什么拒绝了少女的建议呢？”
顾汐抬手抹了把眼泪，“别人一生也许只穿一次，我却受了两回苦。也许这是天意吧，老天既然这样安排，我便受着吧，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也没遗憾了。”
夜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又觉得这时候劝什么都没什么大用，便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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