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噩梦般的现实才真正开始。
为了支付母亲那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原本还算小康的家庭迅速被掏空。
积蓄耗尽,便开始变卖财产,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换成了冰冷的医疗账单。
巨大的压力下,家庭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
终于在一次筹集费用的争吵中,父亲彻底爆发了。
“够了!墨辰!你清醒一点!”父亲双目赤红,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就连医疗塔都觉得你妈妈没有任何希望了!我们倾家荡产,最后又能换来什么?一具被仪器维持着的空壳吗?这根本就是无底洞!没必要再把我们都拖垮了!”
刘墨辰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拯救我的妈妈怎么能是浪费钱呢?!她是我的妈妈啊!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绝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她!”
“办法?什么办法?连医疗塔都没办法!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父亲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这就是命!我们得认命!”
“我不认!”刘墨辰嘶吼着,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这场争吵不欢而散。
而更残酷的打击接踵而至——或许是为了逃避这看不到尽头的巨额债务,或许是无法承受这令人窒息的压力,刘墨辰的父亲,在一个清晨,留下了一张字条和仅剩的一点钱,彻底消失了,音讯全无。
所有的重担,所有的绝望,所有的债务,如同沉重的枷锁,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当时还未成年的刘墨辰肩上。
但是,他没有放弃。
他一边学习、训练,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一边利用所有课余时间,四处打听、寻找任何可能解除诅咒的方法。
他拜访过声称能驱邪除咒的民间异能者,查阅过图书馆里所有关于诅咒的古籍残卷,甚至试图联系一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信息贩子……
然而,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灭。
他得到的,要么是显而易见的骗局,要么是无奈的摇头。
母亲的事情,像一片无法驱散的阴云,笼罩了他的生活。
作为他最亲密的伙伴,白夜和叶羽凡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曾经开朗、自信、甚至有些强势的刘墨辰,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肉眼可见地变得疲惫、沉默、眉宇间总是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
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在一起,也常常心不在焉。
“墨辰,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白夜忍不住开口询问,眼中充满了关切。
“对啊,墨辰哥,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叶羽凡也真诚地说道。
面对伙伴真诚的关心,刘墨辰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他多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向他们倾诉自己的无助和痛苦。
但是,他不能。
巨大的自尊心,以及不愿将伙伴卷入自己这摊泥沼的复杂心理,让他选择了封闭。
他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别想东想西的。快毕业考核了,都认真备考,别被我影响了。”
他转身离开,留下白夜和叶羽凡面面相觑,担忧却无从下手。
寻找希望的道路彻底断绝,父亲的抛弃,伙伴的关心无法回应……巨大的压力终于在一个夜晚彻底压垮了刘墨辰。
空荡、冰冷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蜷缩在角落,终于无法再维持坚强的伪装,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放声大哭,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助、委屈和绝望。
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对他开如此残忍的玩笑。
他本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关爱他的母亲,有虽然严厉但还算可靠的父亲,有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伙伴,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热血。
可那天降的诅咒,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无情地撕碎了他所珍视的一切美好。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麻木的疼痛。
刘墨辰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却逐渐凝聚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眼前不仅要找到拯救母亲的办法,还要解决那该死的医疗费!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选项后,一个清晰而唯一的道路,浮现在他绝望的脑海中——
下一个都市!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明白,内城相较于外城,充满了无限的神秘与可能性。
那里有更强大的异能者,更先进的科技,更古老的传承……那里,一定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下一个都市……下一个都市……那里一定有办法!”他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我要冠军!我必须要冠军!我一定要去诺专高!只有那里……”
每年的高中毕业考核冠军,都会获得保送到下一个都市的珍贵名额,并且可以携带直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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