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的脸色骤然变了，她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周心兰给打断了，周心兰压根儿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对着王菊就是一顿突突。
“妈，我爸那个时候尚且知道心疼你，只让你生一个孩子，可是你呢？你又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因为生我的事儿过去太久了，又看到我有四个孩子，就觉得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两条腿一撇，一个孩子就出来了，你是不是这么觉得？”
面对周心兰咄咄逼人的追问，王菊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眼睛，嗫喏地开口说道：“兰兰，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然而周心兰只是冷遮掩看着王菊，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她的谎言：“妈，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心疼我，也心疼宋清屿，你想我们好好过日子，但是好好过日子的前提不是牺牲我自己。”
明明王菊自己都承受过恶婆婆欺负的苦处，可是时过境迁，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被恶婆婆欺负时候的惶恐和无助。
婆婆说她只有一个女儿，让她再怀一个的时候，年轻的王菊觉得恐惧和害怕，不想再经历生育之苦，就对着周南山嘤嘤哭泣，最后让周南山带着她强势离开了周家。
小两口离开家后，锁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旁人就算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那些事情过去太长时间，就导致了王菊似乎将那些苦难都淡化忘记了，她现在甚至开始承担起了恶婆婆的角色，让周心兰再生三个孩子。
别说三个孩子了，周心兰多一个孩子都不想生。
“妈，我可记得你跟我抱怨过很多次，说你婆婆不体谅你，不知道你身体不好，还非得让你生孩子。”
“你跟我说过，生孩子可疼可疼了，就跟在鬼门关走过一趟似的，你生了我之后就不想再生了。”
“可是现在，你明明是我亲妈，却当起了恶婆婆来，我生了四个孩子，就是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四圈，你让我再生三个孩子，那我还得走三回。”
“宋清屿的面子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想要拿着自己女儿的命去拼，重要到让你不顾女儿的幸福，一门心思要她生姓宋的孩子？”
周心兰觉得十分可笑，并且她还笑了出来，面上的讥讽之色也变得更浓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淋过雨，就要把我踹进海里面。”
“看到我吃苦受罪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为了一个宋清屿，就要送你亲女儿去受罪对不对？”
“我是你的孩子还是宋清屿是你的孩子？为了他你可以不管我是吗？”
面对着周心兰咄咄逼人的质问，王菊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去说。
“兰兰，你听我说，兰兰……”
“兰兰，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周心兰冷冷地看着王菊，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感情存在，她的神情淡漠，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菊真的慌了神，努力地解释道：“兰兰，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们的婚姻万一出问题……”
或许是因为女儿的神情刺激到王菊了，她越解释就越混乱，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看着急得满头冒汗的王菊，周心兰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更是波澜无波。
许久之后，王菊终于低下头去，老老实实地对周心兰道了歉。
“兰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好不好？”
周心兰摇了摇头：“我不是怪你，就是觉得心凉了而已。”
“就连宋清屿都知道生育对我的身体损伤很大，他自己跑去做了结扎手术，就是害怕我再次怀孕。”
“宋清屿只是我的丈夫而已，他还是个男人，根本就没生过的人都知道生育到底有多痛苦，身为我的母亲，你不知道，还逼着我生，你不觉得可笑吗？”
面对周心兰咄咄逼人的质问，王菊狼狈不堪，她的眼神闪躲，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周心兰懒得跟王菊再说些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这种时候，她们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必须要让王菊长长记性，要不然的话，她会一直站在宋清屿那边儿，习惯性想要委屈她。
明明王菊有过一段健康的婚姻，在她和周南山的婚姻关系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周南山迁就她的。
可是换成自己和宋清屿，王菊就总觉得她要去钱就宋清屿才行。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为宋清屿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她活儿也没少干，钱也没少赚，宋清屿一个大男人，比她力气大，比她身体好，多做一些事儿怎么了？
王菊怎么就成天觉得她们母女两个亏欠宋清屿，想着法子让周心兰顺着宋清屿？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更没那个心思去探究王菊的心路历程。
丢下那句话后，周心兰转身就离开了，她顺着楼梯上去，进了二楼的服装厂。
女工们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个个的都牟足了劲儿忙活着。
她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都已经成了老手，做起衣服来轻车驾熟，完全不用周心兰多说什么。
叶思暖看到周心兰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然后将她们今天做的活儿告诉了周心兰。
“大姐，这种蓝色布料用的很快，库存没什么了，还有这种蕾丝花边儿，也没剩下多少了……”
“艳丽一点儿的布料用的快些，库房没多少了，需要补充库存了……”
“还有大姐你上次说的那些衣服，已经完成了，现在都快打包好了，最迟明天你就可以让人来拿了……”
要说叶思暖虽然并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但是管理人还是很有一手的，而且叶思暖对市场的感知很敏锐，还有很多奇思妙想，这些奇思妙想得到了王菊的首肯，都化作了实实在在的样板衣呈现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做出了成绩来的缘故，现在的叶思暖比起过去来说，要变得自信了许多。
周心兰点了点头，等到工作结束后，她跟叶思暖说了一声，让她带着叶思甜明天到家里来吃饭。
现在还是单休，礼拜天就只休息一天，正好明天叶思甜不上课，正好带过来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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