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是想说...想说....”想说什么？余母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懊恼地锤了几下自己的腿，她搞砸了...
余糯已经清楚了，语气轻快悠扬，平抚对方焦躁的情绪，“没事啊，妈妈，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现在呢就在医院好好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相信很快就会回家了。”
“好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别把胃弄坏了。”
“嗯好，一定会的。”
他明明是微笑着，却显得如此忧郁，大概就像一张被撕碎的纸，等到把它重新拼接起来后，再也恢复不了原来完整的样子。
挂断电话后，余糯低头看着手机，眼睛里像是有一团黑雾笼罩，看不出一点情绪，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白黎握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房间。
“糯糯，怎么了？”白黎坐在余糯的身边，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轻声询问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余糯听见声音后渐渐拉回了思绪，抬眸看着对方，微笑着说：“我没事，刚刚妈妈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开心。”
“说了些什么？”白黎心里有些紧张，握紧杯子，漫不经心地问他。
“就是询问我过的怎么样，然后让我不要在意之前说的话，叮嘱我好好吃饭休息，就这些。”
余糯歪着脑袋靠在白黎的胳膊上，轻言细语地说，好似有种释怀的感觉。
“好好吃饭休息，你今天的饭量还是太少了，现在饿不饿？”
余糯摇了摇头，“不太饿，感觉有点困。”
“那把这个喝下去然后安心的睡一觉，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好。”
余糯接过白黎手中的热牛奶，牛奶经过嗓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喝的有些急促，很快就变成了空杯子。
两人躺在床上，一起相拥入眠。
日复一日，余糯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一睡觉就会陷入梦魇之中。
半夜。
“不...不要，我不是....”
“糯糯？糯糯，你醒醒。”
白黎感受到怀里的动静，赶忙打开灯，见余糯脸色苍白，十分痛苦的模样，立马出声想把他喊醒。
余糯猛的睁开眼睛，急促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久久反应不过来。
“这是又做噩梦了。”白黎心疼地擦掉他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把桌上的水杯喂到他的嘴边，“乖，我们不要再想了，先喝口水。”
余糯喝了几口水，不安焦虑的心也渐渐得到了缓和。
白黎把余糯拥入怀中，想起了昨天医生对她说的话：
“白女士，经过您刚刚的描述再结合您的爱人曾经受过一些心理伤害，患有抑郁的可能性很大，我希望您能尽快带您的爱人到医院做进一步心理检测，我们好对症开药。“
白黎心里很痛苦，轻声说道：”糯糯，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吧。”
“去医院做什么？为什么要去医院？去看妈妈吗？”
“...我们去看心理医生，糯糯，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还不等白黎说完，余糯就打断了她，他很抗拒，尤其是心理医生，看向女人的眼睛十分空洞，急切地说道：
“我没有病，白黎，我没有病啊，我现在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了，我没有穿那些裙子，我也没有在网络上搔首弄姿，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看心理医生？！为什么啊，我不是变态...我不是...我不是....”
余糯小声的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身子浑身都在颤抖，毫无血色的唇瓣不停的打着哆嗦，手指也在用力掐着大腿上的肉，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白黎有些慌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余糯这幅模样，心里懊悔又难受，她该怎么做才能让糯糯平静下来。
无措地捧起他的脸庞，大声呼唤着：“糯糯，糯糯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是谁？”
余糯听见声音后，全身都镇定住了。愣愣地说道：“你是白黎。”
“白黎是你的谁？”
余糯空洞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光芒，总算有了些色彩，“白黎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伴侣，是我最最最爱的人。”
余糯盯着这张安心的面孔，嘴角止不住的往下弯，滚烫的泪水从眶里流出，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祈求，
“白黎...白黎，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好，我们不去，不去，乖，不哭了。”
白黎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心脏似有千万根银针刺入，绞得她很痛，她的糯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糯糯开心起来...
这一夜，两人都无法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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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秋风萧瑟，明明才九月份，温度却低得跟过冬一样。
白黎找来一件厚外套给余糯穿上，紧握住他冰凉的小手，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有眼下愈发浓重的黑眼圈，感觉鼻子一阵发酸，勉强扯起一抹微笑：
“糯糯，走吧，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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