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初秋的凉爽，不热却刺眼。
“苏姐，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白苗苗情绪略显有些低落，跟在苏袅身后，声音闷闷地开口。
想到制服，白苗苗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几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姐为了那几套制服付出了什么，每天她睡的时候苏姐还没有睡，可早上她起来的时候，苏姐却已经起来了。
“吃饭，回家，睡觉！”
苏袅语气坦然，不见一丝失落。
说吃饭，苏袅就真的带着白苗苗去了火车站前面的小吃街。
已过了晌午，苏袅原本以为油条大姐早已收了摊，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周围其余几家卖包子烧饼油条的早餐摊已经换成了拉面，馄饨，只有油条大姐一家包子摊还摆在不远处。
“卖包子喽，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好吃又好闻的茶叶蛋。”
油条大姐身上穿着苏袅熟悉的碎花衣衫，带着头巾，看着路过的行人，叫喊着。
周围其他摊位前的矮桌上都坐满了人，有些人没地方坐，更是直接端着碗往一旁的马路牙子上一蹲，闷头大口大口吃着。
而油条大姐的包子摊前，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驻足，看着笼屉里面的包子，几人蹙眉有些犹豫，最终一人买了两个包子一个茶叶蛋，便脚步匆忙地朝着火车站大步走去。
那块苏袅熟悉的木板，依然摆放在油条大姐的包子摊前，上面“苏氏食坊”四个黑色的大字，颜色比之前淡了不少。
“大妹子，大姐的包子皮薄馅多，还有京都人吃的茶叶蛋，大姐算你便宜点。”
油条大姐见到有人朝着自己的包子摊走来，立即笑着道，可是等看清走来的人是谁，愣了下，几乎是惊呼着开口。
“你是……苏袅？”
“李大姐，好久不见！”
苏袅凉凉地开口打了声招呼，低眸看向了笼屉里面的包子。
最先油条大姐开始卖包子，包子的个头不大却也不小，虽然在包子皮里面加了少许的黑面，倒也还算能看得过眼，可如今，包子不仅比之前小了不少，面色也比之前越发的黑沉。
一旁的小火炉上，架着一口不大的黑锅，里面装着半锅黑漆漆的茶叶蛋，正冒着热气。
“你来干什么？”
油条大姐一脸警惕地看着苏袅。
眼前的人是苏袅，但却又好像不太像，要不是一旁的白苗苗，油条大姐差点没认出来，自从上次苏袅掀了她的锅，就再也没有来过。
一旁蹲在地上拉着风箱的油条大哥听到油条大姐声音，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苏袅，愣了下，随后猛地从地上起身，大步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紧紧攥了手中，气势汹汹地站在油条大姐一旁。
扫了眼地上放着价格表，苏袅抬头，轻笑了声。
“你觉得呢？”
不等油条大姐开口，苏袅拿出了两角钱扔在了桌子上。
“一个包子，一个茶叶蛋。”
之前白苗苗时常也来买包子和茶叶蛋，油条大姐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看了苏袅两眼从一旁拿了一个油纸袋，捞了一个茶叶蛋又装了一个包子，拿了二分钱，一起递了过来。
苏袅接过，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拉面的摊走去。
似是没有想到苏袅竟然真的是来买包子的，油条大姐愣了下，转头看向了油条大哥。
“她这是什么意思？”
油条大哥也看着远处的女子，攥着擀面杖皱了皱眉头。
苏袅要了两碗拉面，在拉面摊前的小桌子上坐下，低头看了眼油条大姐找的二分钱，鸡蛋八毛，那就是说，包子一毛，掰开包子，里面是肉馅，苏袅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有些不想吃了。
包子略微有些凉，有些腻口，馅也不是单纯的肉馅，而是在里面加了白菜，肉味很淡。
之前，她肉包一个卖一毛五，油条大姐卖一毛二，如今价格降到了一毛，看来就算是她不出摊，油条大姐打着“苏氏食坊”的招牌，这生意也做不长久，
“苏姐，这油纸袋和我们的好像！”
白苗苗拿起桌子上的油纸袋看了看，蹙眉道。
苏袅也看了过去，除了字体依然是歪歪扭扭的，上面的简笔画竟然像了八分。
茶叶蛋剥了皮，里面的蛋白呈现深褐色，苏袅同样只尝了一口，味道依然很重，还隐隐透着一股发涩发苦，鸡蛋还是老样子，煮的很久，有些老。
“妹子，你去对面买包子了？”
拉面摊的大姐端着两碗拉面，放在白苗苗和苏袅面前，随口问了句。
“怎么了？”苏袅抬头看向了拉面大姐，想了想，开口问道：“我记得，以前‘苏氏食坊’的包子还不错。”
“是不错！”
拉面大姐叹了口气，道。
“我听说，以前苏氏食坊的包子特别好吃，只是卖包子的那妹子回乡下嫁人了，这包子摊就留给了自己的大姐，这人变了，包子的味道自然也就变了，生意也就大不如前了。”
“哦！”
苏袅轻笑了声，点了下头。
油条大姐拿走了她“苏氏食坊”的招牌，苏袅没想到，对外的说辞竟然是这样。
“看来今天，这包子又蒸多了！”
看了眼对面的包子摊，拉面大姐笑着说了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拉面摊。
“对面哪天不蒸多！”
一旁卖冰棍的大哥，笑着反问一句。
“这早餐摊摆到下午，总比第二天再把前一天的包子再拿出来卖要强，如今这天气，虽然入秋了，可晚上还是热的慌，这要是包子卖不完放一.夜哪有不变味的。”一旁卖馄饨的大姐也插话道。
苏袅把自己碗中的面捞了一部分给白苗苗，对于众人口中所说的，并不意外。
“苏姐，‘苏氏食坊’的牌子我们不要了吗？”
白苗苗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苏袅等到嘴中的面咽了下去，抬手擦了下嘴角，这才冷笑着道，“要，哪能不要！”
就算是她真的不要“苏氏食坊”的招牌，不再卖包子，但是李桂花和豆腐脑大姐摊位被掀，以及谢志远的后背被烫伤，这两笔账怎么也得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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