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也深知这一切，以前有来说媒的，她还听一听，犹豫一番。
现在索性连听都不听了，直接一股脑回绝。
不过大家都来称赞她的宝贝儿子，她高兴得很。
对于吕氏的性格来说，迎来送往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高兴着高兴着，还是有为难的事上门了。
“村长，周婶子，你们喝点水吧。”吕氏此刻有些尴尬。
“家里暂时没有茶，招待不好，别见怪。”
孟达山此刻坐在吕氏的对面，一改往日的气定神闲，看起来很心虚。
“不碍事，不碍事，这不听说了书言的好消息，我们来给你道喜了。”
周氏递上自己准备好的竹筐，笑嘻嘻的，倒是比孟达山自然很多。
吕氏也不是傻子，知道事情没有周氏说的那么简单。
若是单纯的道喜，会是他们老两口带着孟香来？
看着孟香四处张望，村长又难以启齿的样子，加上此前村里就有孟香钟情于季书言的传言。
吕氏已经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
“二位有心了。”
吕氏嘴上客套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书言那会说累了，我就让他回屋休息一下。”
吕氏说着，心虚的瞄了一眼季书言的房间。
“咱们先聊聊天，一会我让书言出来道谢。”
村长尴尬笑笑没说话，周氏倒是热络地夸起了季书言。
“书言这孩子，模样、性子、学识都好，咱们村能出个这样的娃娃，真是难得。”
吕氏顺坡下驴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主意太正了。小事还好，大事上，谁都做不了他的主。”
“考试之前，我就问了他婚事的打算。”
吕氏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果不其然，孟家的三口人都屏气凝神，非常关注的样子。
尤其是孟香，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这孩子说不想考虑，只一心向学。”
“我看这架势啊，没个三五年，我的三儿媳妇是别想进门了。”
吕氏特意强调了“三五年”这几个字。
“那么久？”孟香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惊呼出声。
没办法，她如今十四岁，三五年之后，她都快二十了。
“读书人，晚些婚配也正常。”
孟达山咳嗽了两声，努力掩盖孟香的异样。
“书言就没想过，先提前订门亲事，晚些成亲也好。”
吕氏摇了摇头，“书言这孩子，心气高。童生只是第一步。”
“现在在县里读书，劲头可足了。估摸着没准在县里找个媳妇。”
吕氏咬了咬牙，她的话直接让孟达山几人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认识县里的人。恐怕帮不上他，到时候让夫子同窗什么的帮衬着点吧。”
若是孟达山夫妇俩，还听不出吕氏话里的意思，他们就太木讷了。
就连孟香都知道，吕氏八成是不同意她和书言哥哥的婚事了。
噘着嘴，眼里闪着泪光，看起来委屈得很。
“既然也祝贺完了，我们还得忙着地里的事，就先告辞了。”
孟达山想趁脸面丢光之前，赶紧开溜。
他本来就觉得没戏，奈何周氏疼孙女，说什么也要走这一趟试一试。
他才硬着头皮来的。
自古都是南方上门提亲，他们家是孙女，还这样上赶着，实在有点丢脸。
加上季书言刚刚考中，季家的条件本来比他们家也差不了多少。
硬上门来，总有种要高攀人家的感觉。孟达山不喜欢如此。
“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们了。”吕氏松了口气，冲着季书言的房门喊道。
“书言，出来送送你孟爷爷。”
季书言非常知礼地将几人送到门口，完全不理会孟香楚楚可怜的目光。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娘亲。”季书言也看出孟达山今日来的目的。
他在屋里，把外面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哎。”吕氏松了口气，“无妨。”
“只是，娘要问一问你的心思，关于这件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季书言的面庞一瞬间就红了，但这一次，他没想再藏着掖着。
除了季书言一家忙着接待上门恭贺的人，山脚村还有一户人家也喜气洋洋的。
那便是朱晓家。
朱晓得到颜永江的授意，得知自己可以进司徒书院做事，高兴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虽然不是做夫子，但司徒书院是何许地方？
能在里面开一个小小的书摊，对于他这个童生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
更何况，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那书摊并不小。
比得上镇上一家小书局了。
自己分文没出，就能在颀长县大名鼎鼎的司徒书院里，管理一家书局。
说出去也是很光鲜了。
何况，颜家给他每月二两的薪水，外加营业额达到一定程度，还会有奖金。
这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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