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被问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倒不是这个问题多难回答，就是突然被唐筱凌的眼神惊了一下。
那六分凌厉，三分慵懒，又带着一分戏谑的模样，让阅人无数的王妈妈也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这是买了个什么妖孽，这臭丫头不会有点儿来头吧？
可是，她来的时候一身粗麻衣服，身上瘦的皮包骨头，小脸蜡黄，除了这模样相当不错外，哪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啊！
何况，卖她那个人是城里的伢子，老相识了，经常挑些姿色不错的来卖。
据他说是亲戚托他办的事儿，家里揭不开锅了，养着这赔钱货也是白搭，她这才收了。
而且这张脸确实不错，比其他姑娘都不错。
心思百转，王妈妈的表情也恢复如初，换了一副模样。
“丫头，你就歇了旁的心思吧，女人呐进了百花楼就由不得你怎么着了，出路就那么两条。”
“妈妈我呢，看你长得还不错，也怪可怜的，就只能尽力而为，帮你谋个好人家，到时候你锦衣玉食别忘了妈妈的好就行。”
“再说了，不是我想要卖多少就卖多少，决定权啊，还是在那帮大爷手里，妈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看着王妈妈一脸“我全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唐筱凌一阵恶寒，心里的白眼都翻飞了。
说的这么好听，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难道不是你把我买进来的？不是你把我折磨成这样的？
压下心里的恶心和愤怒，唐筱凌淡定的勾了勾唇。
“王妈妈，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不管你想把我卖多少银子，你都亏了”
“因为我可以帮你赚更多的银子，甚至把这里变成南殷国最大的青楼，你想吗？”
我想吗？我当然想了！
她这百花楼现在生意越来越差，加上隔壁街上新开了一家万花阁天天跟她对着干，这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接办花魁大会了。
而这花魁大会也不是那么好办的，每年都是教坊司下命令，百花楼之前好的时候几乎年年都是承办方。
今年万花阁突然崛起，本以为这份殊荣可能落不到她头上了，没想到教坊司还是指名百花楼来办，这是多大的脸面啊！
即便今年多孝敬了将近一倍，也是值得的。
所以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啊！
这不，她想着银子不够了，就先搞一个花魁小会，先赚点银子回来，顺便搞搞热度。
眼看要开始了，这臭丫头竟然开始作妖，他娘的，我的银子啊！
王妈妈的心在呐喊，可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满眼嫌弃。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刚多大，忽悠人忽悠到我头上来了，少说这些没用的，来人！给我把她带出去。”
扫了一眼要动手的丫鬟们，唐筱凌悠然开口。
“王妈妈，百花楼要关门了吧？”
闻言，王妈妈愣住了，随即警惕的看向她，试探道：“你胡说什么？我百花楼背后可是有教坊司撑腰。”
“呵，是吗？那这里的装修怎么如此老旧？还有你们的衣服，都是压箱底儿的吧？用了香都盖不住那股子霉味儿。”
“还有你的首饰，王妈妈，别告诉我你头上的那个步摇是金的，虽然挺像。”
“嗯，我再听听啊，这几个丫鬟饿的肚子咕咕叫呢，怎么，不给饭吃吗？王妈妈你也太抠门了，就不怕他们跑了吗？”
“还是说那个什么教坊司抠门，只吃不吐，不管不顾。”
“闭嘴！你……”
王妈妈被说的脸都黑了，真是句句扎心，字字戳肺。
这臭丫头到底什么来头？百花楼确实要撑不下去了，这事儿她一直避而不谈，还拿出压箱底的家当，接办这个花魁大会，准备在教坊司面前露露脸，然后把客人都抢回来，扬眉吐气，捞上一笔。
这百花楼是她好不容易支撑到现在的，如果这次败了，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半晌，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儿压了下去，王妈妈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坐在唐筱凌对面，一脸凝重。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人。”
唐筱凌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王妈妈，见她眼神茫然了一瞬，也不待她回答，又开口说道。
“你先想着，我来说，你这个百花楼现在应该快经营不下去了，不止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
“我？什么意思？”
王妈妈被说的有些懵，下意识开口。
唐筱凌点点头，“对，你，太着急了。”
“不用否认，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这百花楼开的日子不短了吧？第二，是不是最近有了竞争对手，而且实力还比你强？第三，这里的底子应该快没了吧？如果这次花魁大会失败了，你这百花楼也就到头了，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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