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通知你们吗？我明明安排小周给你们打过电话了呀。你瞧这事闹的，我这就去说他。”
“不是，王总，咱们的重点不是展位的位置吗。”
“你看我们原来的展位是13号，就在主道的位置。”
“我们当时钱可是一分都没少您的，怎么现在就给我们调到26号那个鸟不拉屎的角落去了！”
“这两个位置的人流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天差地别。”
“我们可就靠着这次展会翻身呢，你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哎呀，李主任，你也知道这是咱们第一届的军工展会，上面给的压力非常大。”
“本来那个位置是留给你们的，可是上面突然下了死命令，必须要留给有研发结果的企业。我们也没办法。”
李卫国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我们也有研发结果啊，王总，我们真的研发出新武器了。”
“唉，李主任你就别自欺欺人，我也对林厂长的突然离世感到惋惜。就这样吧，我这突然信号不好……”
“嘟嘟嘟……”
“他大爷的，真的是欺人太甚！”
“我咒他生儿子没屁*！”
李卫国骂完才颤抖着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语。
现在距离展会正式开幕正剩下一周多的时间，再想对策根本来不及。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现在还在车间努力地林九远。
踌躇许久，他才终于有了点力气。
可还不等他站起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正是拄着拐杖的王贺福。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医院休息吗？”
李卫国急忙上去搀扶，将他扶到座椅上。
王贺福还不等屁股坐热就赶忙说道：“我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富瑞机械厂惦记上了咱们的军工牌照，想等到咱们资金枯竭之后，把咱们给低价收了。”
“其他机械厂拖着不给咱们尾款也是他们暗中下的绊子。”
“他们还偷偷放了咱们要破产的消息，联合人事小周在给咱们厂里的人偷偷办离职。”
“要不是有个人私下跟我关系铁，偷偷告诉了我，厂子就要被他们给掏空了。”
“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李卫国面露惊恐的问道，虽然他知道王贺福不会无故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
“是真的，厂里的人事小周早就被他给收买了，厂里一大半的技术工都被他给偷偷挖到了富瑞。”
“你整天下车间忙剩下那些订单，哪注意的了这些。”
“那些整天催你订单的，都是富瑞叫来演戏的，目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力，其实他们根本没想过给咱们结尾款。”
王贺福是越想越气，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晴天霹雳！
李卫国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联想起最近频繁有人请假的情况，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没结这个月工资，闹的小情绪。
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这竟然是拖延自己发现事情不对头的缓兵之计。
两只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咯吱作响。
“小周人呢！？”
王贺福摇了摇头：“唉，来你这里之前我就去找了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已经跑了。”
“我在他那翻到了最新的出勤表，咱们厂子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工了。”
李卫国的脸变得惨白，瞬间没了血色。
“这么说，厂子完了……”
“铃铃铃……”李卫国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
他强忍着颤抖的双手接起了电话。
“喂？”
“老李，我是冀北钢铁厂的老王，啥时候把钢材的尾款结了呀。”
“是不是富瑞机械厂那边让你打的电话。”李卫国不是傻子，事情赶得这么巧，再猜不出后面有人在使绊子他这个主任就别干了。
“唉，老李，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的道理你应该懂。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们厂子考虑。”
“你……，老王，咱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老李，厂子又不是你的，在哪干不是干啊，劝劝你们那个新厂长，卖了吧。”、
“我们这只是起个头，后面只会有更多的厂子来搞你们。”
“富瑞机械厂这几年技术进步很大，现在又跟西区部队搭上了线，就缺一个正经军工牌照来转正。”
“你们厂现在就是他们嘴里的一块肥肉，听老哥一句劝，撒手吧。”
“反正你们也造不出新武器来，那个展会去了也是白去，何必呢。”
“给劳资滚！”李卫国啪的一声将听筒摔了回去。
可是摔完，他却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抽空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种无力感在他心中产生。
绝望。
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去找小林跟他说清楚吧，他作为厂长有权利知道这些。”
李卫国望向王贺福：“你呢。”
“留下来，帮你应付后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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