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渐明，初宝和童辰前后睁开眼睛，面对面笑了好一阵才下床。
自己给自己穿鞋的初宝笑弯了眼，“辰辰，你知道上次我们在城里买的书箱放哪里吗？”
“在爷奶的房间。”
几下穿好鞋袜的童辰拢起头发，利落的用头绳捆起来，再耐心的帮初宝梳发扎小揪揪。
在医馆的日子，林氏忙的脚不沾地，照顾初宝的活计就落在童辰头上。
他学着帮初宝穿衣、扎小揪揪、吃饭时看紧初宝，避免她被烫伤。
现在做起来毫不费力，很快把小揪揪扎好，再将初宝挂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理整齐，绑紧腰带不让其滑落。
“好了，我们出去洗漱。”
弄完，童辰把初宝往门外赶。
“起这么早，学堂开课还要一会。”站墙角洗漱的林氏朝二人道。
“辰辰说去了学堂，要中午才能回家，”在童辰的帮助下，初宝拿上窗沿的洗漱工具，笑眯眯的接着说：“我要起早早的陪阿爷和奶说会儿话。”
其实昨晚初宝很纠结，既想留在家中陪二老，又想去学堂上课。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童家二老说服初宝，让她尽管去。
但是初宝舍不得他们，在得知一个早上不能看见二老后，就起了个大早。
林氏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初宝起早了，他们还没起床。”
“没事，我站门口看一会会儿就好啦！”初宝很乖的道。
她知道爷奶生病了，比以前能睡，起的也晚。
就算说不上话，只是看看，初宝就能轻易满足。
“看时小声些些，别将他们吵醒。”她的懂事，林氏见过许多次，因此没有多意外。
“知道呐！”
初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发出的声响比以往要小上很多。
完了之后，她蹑手蹑脚朝主屋走，弄的跟个狗狗祟祟的小毛贼一样。
正舀水做早食的林氏瞧见，给逗乐了，“不用这样走，发出点声音是吵不醒他们的。”
初宝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脸严肃：“辰辰说过，要以……以防……”
说到一半没了下文，半响没记起来的初宝站在哪里，还傻呆呆的维持着鬼鬼祟祟的动作。
噗嗤，林氏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状，作为初宝小小先生的童辰无奈扶额，“以防万一。”
“对的，”初宝自顾自把卡壳的话说完，“要以防万一！”
唉，初宝哪都好，就是记性不太好。
面对这样的初宝，童辰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初宝继续蹑手蹑脚朝主屋走，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把爷奶吵醒。
殊不知几人的说话声，比她走动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大上几倍。
“笨蛋。”
童辰小声嘀咕完，跑去灶房帮林氏烧火。
不多会儿，童俊和童逸陆续醒来，收拾好自己后各自找活干。
趁能腾出手的时候，童俊挑木桶去大柳桥打水。
童逸去后院扯烂菜叶子，剁碎了喂给小鸡。
养在院子的小鸡长大了些，吃的多拉的也多。
喂完还得打扫鸡舍，免的味道重，难闻的受不了。
等童逸干完活，林氏把早食煮熟端上了桌。
早起的几人没喊醒尚在睡梦中的二老和朱氏。
他们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理应多睡多休息。
埋头炫饭的初宝忽然抬起头，很是苦恼的问：“书箱在爷奶的屋里，去拿会不会吵到他们哇？”
“不会，昨晚我把书箱拿到了别的屋子。”慢条斯理喝粥的童逸道。
初宝眼睛晶亮，“逸哥哥好聪明，有那什么先……先见……见……”
“先见之明。”童辰颇为熟练的帮她补充。
“对了，就是这个！”
童辰目不斜视，专心干面前的饭。
他已经接受了初宝记性不太好的事实。
早饭过后，童逸拎上林氏备好的吃食赶往镇上，把饭拿过去给医馆养病的童老大三人吃。
童俊则领着两个小尾巴去村口的学堂上课。
路上，一身轻的初宝跑跑跳跳，开心的不得了，“俊哥哥，你会跟我们一块儿上课吗？”
“要过些时日，”走在前边的童俊朝初宝道：“家里活计多，爷奶又需要人照顾，哥哥要晚些再上学。”
这个决定二老是不同意的。
童俊年岁已大，以他这个年纪念书，记忆力比不过那些小娃娃。
况且学堂开课有好些日子，夫子不可能从头再讲。
本就耽误了课程，二老不愿大孙子再耽搁下去。
但童俊心意已决，任他们怎么劝说都没有改变。
比起读书认字，家人的健康要重要许多。
他们的身体一日不好利索，童俊就在家中多照顾一日。
听大哥说完的话，童辰开始愧疚起来，自我反省道：“我也晚些去读书，要在家干活！”
初宝一听，也跟着嚷嚷：“我也不去上学啦！”
“你们能干什么活？”童俊很直接的道：“小胳膊小腿的，别给自己伤着。”
之后，他朝童辰道：“家中大人都忙，没空看着你们，辰辰带初宝好好上课，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这话的意思，是让童辰看紧初宝，别让她乱跑，走丢或摔伤。
领悟到重点的童辰点头，不再喊着要回家干活。
至于初宝嘛，就是个学人精。
一听辰辰要去上课，自个就屁颠颠跟上。
她这个年纪，最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让她整日窝在家中是不可能的，而二老和朱氏病着，林氏又要干活，根本没空陪她玩。
之前在医馆能待住不动，是因为太过担心童老三的安危而闷闷不乐，这会儿看见大家都没事，爱闹腾的心就按耐不住了。
……
村口边上建好的学堂叫——明德私塾。
因为是周有书开设的私立学堂，所以叫私塾。
不过有他的担保，在学堂读书的学子是可以参加科考的。
自然，女学子除外。
所以，初宝到了学堂门口，一个女娃娃都没瞧见，她不由张大嘴巴，奇怪的问童俊：“哥哥，怎么没有女娃娃呀？”
“因为女娃娃不上学。”童辰抢先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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