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秦天明穿着一身黑衣，来到了位于河洛二中后山的陵园。
因为时代的特殊性，学生职业者每年都有人死亡，因此学校或者其他相关单位都有自己的陵园。
天空阴沉沉下着小雨，秦天明手捧白色菊花，跟随着吊唁的人群移动。
此次事件中，河洛二中的陵园里多了十几座新墓，墓碑的照片上，年轻的脸庞带着灿烂的笑容，寥寥数字便纪录了他们的一生。
秦天明路过会驻足片刻，放下一朵白菊以表哀思，陵园里不时回响起哭泣声。
刘三通蹲在一个墓前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墓碑上苏沐沐的照片，秦天明也很惋惜。
他对这个少女的印象不错，元气满满，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种情景。
在墓前放下一朵白菊，伸手拍了拍刘三通的肩膀，秦天明走向最后一块墓碑。
墓碑上有张玉泉的半身照，小老头儿身上依旧穿着那件脏兮兮的道袍，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扎在后脑的发髻。
他一手捏着山羊胡，一手背在身后，眼睛眯起，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看着那张笑脸，秦天明鼻子酸酸的，俯身放下最后一朵白菊。
“老师...”
吊唁的同学老师来来往往，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墓碑前，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发丝上留下一颗颗水珠。
墓园渐渐变得冷清，只余下墓碑前堆满的鲜花，在雨水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秦...”
孙鹏飞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李小明捂住了嘴。
他一手拉着孙鹏飞，另一只手架起哭到昏厥的刘三通，生拉硬拽的把他们朝着墓园外走去。
杨莲脸色苍白，她深深的看着伫立在雨中的身影，转身跟着几人离去。
雨越下越大，头发上的水珠凝聚成水滴，顺着秦天明的脸庞滑落。
玄鸟伸出小翅膀，轻轻把水滴刮去，依偎在秦天明的颈窝发出低低的叫声。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于立人出现在秦天明身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雨大了，跟我回吧。”
秦天明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笑容可掬的老头：“老师，我以后再来看你。”
然后接过于立人递来的雨伞，两人并肩朝外面走去。
于立人身高不如秦天明，再加上身体比较宽，他半个身体都在伞外，倾斜的小雨落入伞中，属于是打了个寂寞。
不过碍于校长的身份于立人没有吭声：“这次你做的不错，拯救了中心会馆很多市民。”
秦天明没有说话，他不觉得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
于立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理了理头上不多的发丝，继续说道：“关于这次世界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天明诧异道：“还继续举办？”
“还举办什么，参赛选手都死了快一半了。”于立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过省城下了文件，指定你可以越过市赛省赛，获得世界赛的资格。”
于立人突然停住脚步，仰着头认真的看着秦天明：“你，想不想参加。”
雨势越来越大。
秦天明看向于立人，只见他脸上的雨水跟水帘洞一样流下，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校长，你...”
“咳。”
于立人若无其事的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表情依旧严肃：“我只是个校长，管的也是这一亩三分地，除了这一身的蛮力以外没有其他本事。”
“我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资格知道，但是我作为你的师长，有些话不得不说。”
秦天明的表情也认真起来：“您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世界赛吗？”
“资源副本？”
于立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对我们而言参加世界赛的目的是获得资源副本，但这是万界游戏给的奖励，而不是它的目的。”
秦天明愣住了，人类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往往是自己的立场，他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万界游戏的目的是？”
“我哪知道？”于立人一脸奇怪的看向秦天明：“我又不是万界游戏。”
秦天明：...
那你说个der。
“咳，虽然不知道万界游戏的目的，但是总感觉所谓的世界赛是养蛊，把优秀的职业者放到一个封闭的罐子里，相互厮杀。”
“每一次世界赛都伴随着大量的死亡，你会遇到别国职业者的围杀，堵截，其中甚至包括恶魔...”
秦天明的身体一僵，瞳孔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卧槽。
于立人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好好的提这个干嘛，他连忙把张玉泉搬出来找补：“天明啊，你是老张看好的学生，也是我看好的，你的未来一定比我的更精彩，作为师长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仇恨...”
秦天明抿了抿嘴，强压下心中的那抹杀意：“校长你别说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总之世界赛我会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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