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耳膜被冰晶碎裂的嗡鸣刺得生疼，他眼看着墨绿色神血从呓语爆裂的眼眶里喷溅而出，落地瞬间竟将混凝土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每个凹坑深处都蠕动着细小的肉芽，那是神明残躯不死的证明。韩非抽回霜炎剑的动作带起冰蓝色残影，剑锋擦过他自己的左胸时，林七夜瞳孔骤缩：七道青铜锁链的虚影正从剑镡处钻入韩非心脏，而对方颈侧浮现出与镇魔石碑相同的楔形文字。
"第九个。"韩非碾碎掌中悬浮的记忆光球，霜炎剑突然发出龙类濒死的嘶吼。斋戒所外墙轰然坍塌，月光透过尘雾照进来时，林七夜看见整片广场跪满了人——阳光精神病院的独眼先知用义眼折射着星图，斋戒所的重刑犯们脖颈上缠绕着与韩非同款的青铜锁链。最前排的侏儒男人正在啃食呓语残留的右臂，每咬一口就膨胀成不同的怪物形态。
霜炎剑插入地面的刹那，三千道冰棱在广场上空凝结成倒悬的八卦阵。韩非的声音裹挟着冰渣灌入每个人耳膜："古神教会在东海博物馆用《洛书》拓片孕养伪神，给你们两个选择。"他背后的虚空中浮现出十二柄剑影组成的浑天仪，"现在去撕碎那些胚胎，或者..."正在生吞神血的侏儒突然炸成血雾，青铜锁链从他血肉中拽出团跳动的金色光球，"变成霜炎剑的祭品。"
林七夜突然发觉自己右手背浮现出冰蓝色剑纹，耳边响起韩非的密语："你负责盯住第七个棺材里的女人。"他转头望向东侧阴影里那具青铜棺，棺盖缝隙中正渗出银河般的微光——那是他在精神病院档案室见过照片的SSS级收容物，1977年长江断流时从江底祭坛挖出的"星棺"。
霜炎剑归鞘的脆响炸碎死寂，林七夜后颈汗毛根根倒竖——他分明看见韩非右手指骨正在透明化，皮肤下流转着与青铜棺相同的星辉。跪伏的独眼先知突然撕开自己左眼眶，那颗机械义眼弹射到半空，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让所有暴徒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东海博物馆地下三层，《洛书》拓片每小时腐蚀0.3毫米铅板。"先知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全息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将某种蠕动血肉贴在拓片表面，"古神教会用七百个植物人的脑髓温养赝品，真迹在..."
"够了。"韩非剑柄敲击地面，三千冰棱突然调转方向指向人群。林七夜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成持剑武士形态，而广场中央的镇魔石碑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地面勾勒出的图案，竟与精神病院地下七层禁区的血祭阵完全一致。
戴着电子项圈的侏儒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肉山，他撕下自己后背皮肤露出镶嵌的甲骨文铜板："姓韩的！老子吞了呓语的心脏，看到你在罗布泊..."肉山的嘶吼戛然而止，十二道剑影从他七窍贯入，炸开的血肉在冰面上拼出北斗七星阵图。
"现在是二十三点五十九分。"韩非抬脚踩碎阵图中跳动的金色光球，霜絮状物注入林七夜血管，"你父亲林破虏1987年参与打捞星棺时，在青铜内壁刻过三行字。"剑尖突然挑起林七夜的下巴，他透过冰晶看到自己虹膜里浮现出楔形文字，"现在那三行字...正在你骨髓里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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