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鱼才听出有些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少年从怀中掏出解药,“拿去吧,快去救活他,若儿……我的若儿,一定要幸福啊。”
“山苏——”
“好了,”他举起酒盅不再看她,“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今日我可犯了大忌,也许很快……就会遭到报应。快去吧,他还在等你。”
白若鱼犹豫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若儿,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最常来用饭的地方,以后你也要常来啊,哪怕是……带着别人过来,也可以。”
白若鱼还能听见他的笑声,“毕竟这里的食物是你最喜欢的,不要因为不好的记忆 就不踏足了……”
他的眼一直注视着楼下,直到少女的背影奔跑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才吞下酒喃喃地道:“‘山苏’吗?看来你我真的是生分了呢,多想再听你唤我一声‘阿苏哥哥’……”
南冶寂醒了,与此同时,山家长公子病逝的消息也传遍了全城。山白两家已然相和,白府理应前去吊唁。白若鱼带着南冶寂踏入山府的大门,想来有些好笑,这是白若鱼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从山府大门走进去,没有阻拦的府卫,她带着他认定的郎君一同,踏入了曾经以为会成为自己夫家的地方,却是为了吊唁从前的那个少年。
“白姑娘,”二人望过去,是山家两位公子。
“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若鱼看了一眼南冶寂,叫他放心,南冶寂便独自向着灵堂去了。
“二公子,三公子,你们这是……”
白若鱼疑惑地望着山旬手捧着的锦盒。
“姑娘打开看看便知。”
白若鱼打开来,是一支精致的珠钗,那钗子上镶着一只比目鱼,鱼的眼珠是一颗紫色的玉石。
白若鱼怔住了,“这是……”
“那日你送来荷包,长兄便托我们去办了。这制钗的材料皆是从各国商队那日搜集来的精品,寻了最好的玉器行打磨而成,这鱼的纹样也同姑娘荷包上的并无一二。至于这颗玉石,姑娘应该很熟悉吧,长兄说了,原本就是你的。”
白若鱼拿起珠钗,轻轻抚摸着,“他……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上回在西风楼,她便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当时只以为又是他的伪装,没想多刚回到白府,就传来了他的死讯。而今,他又留下这样的东西,白若鱼真没心力去猜了。
“珠钗赠佳人,自古便是我漫浪传统,虽姑娘已有婚约,但这钗却还是属于你的,姑娘可以选择将钗扔了或是收藏,但必得在姑娘手里才行,也算是我二人没有辜负长兄的嘱托。”
“可他喜欢的……不是……”
“除了姑娘之外,长兄心中从未有其他任何人。”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兄他……本不让我们说的,但我想姑娘该知道一切。”
原是那林丹青身染奇症,实是救治不得了,死前唯有一愿,便是与心心念念的山家长公子举行一场婚礼。
山苏自然不愿,可是林父亲自上门,跪在他的面前恳求,他怜父母之心,最终还是妥协了。然而,他明白,不论原因如何,他与白若鱼却是不可能了,这是他的选择,不能让心上人陪他一同承担。
他知白若鱼会来找他,于是那日,便演了那样一出薄情的戏码。
而那之前,白若鱼落海之时,他也多次去漫浪海找过她,总是一人在那里待到很晚才回府。
“所以……所以……”白若鱼幡然醒悟,所以那日西风楼上,他就真的只是为了见一眼自己。
“这身红妆,真衬你。”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端详着珠钗,啜泣着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如今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长兄在你落海之后,心中本就生了郁结之症,历经这诸多事情,御医也道无力回天了。”
“长兄还留下一句话,希望白姑娘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他在天之灵,定会好好庇佑姑娘。”
白若鱼有些恍惚,那人何时变得这般自大,说什么做什么都这样埋在心间,将她变成了薄情寡义之人而不自知。可她无法再回头了,她已经对南冶寂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他的尸体可在棺中?”她默默道,像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什么?”二人还以为她想见他, “是,可是开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你们将他尸体冰住,我要寻一个人,寻得此人,或有一线生机。”
“什么!”二人皆愣住。
天女曾说过,有一个人,可渡众生,白若鱼便想试着寻一寻那人,还掉欠人的恩情——山苏这样的人,是那样美好,若未曾与自己相识,定能活得很长久。
白若鱼没有等很久。
“其实你不必以血祭物的,他的亲人尚在人世。”
“我心愧疚,无法释怀,若不流点儿血,总觉得欠他的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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