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傲娇的大儿子，亓致谦不禁有点心疼，自家这个大儿子性格骄傲又独立自强，很少会露出脆脆弱的神色，他没想到今天这事对他影响那么大。
以前媳妇儿总说几个孩子经历了不少事，受过不少伤害，心里没有安全感，对他们要耐心点，多沟通，不要打孩子，他虽然照做了，但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现在看来他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
“老大，爸爸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你们？”亓志谦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问。
“我都打回去。”
“他们怎么欺负你们的？爸爸想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都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如果是没认识周韵前的亓志谦，是不会想到这些事情的。
也不会想到要去关心这些，除非闹到他面前来了，在他心里他只管保家卫国赚钱养家糊口就行了。
“你真想知道？”大娃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亓志谦。
“想！”
“亲妈没死的时候，他们说我们是没爸的孩子，是小野种。”
“亲妈死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厉了，只要我们手上拿了吃的，他们抢我们吃的，抢我们割好的猪草，捡到的柴火和菌菇。”
“他们骂芽芽是赔钱货，扯芽芽的衣服。说三娃子是扫把星，克亲，克死自己的亲妈。”
“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奶和伯娘们知道了，打上门去了也不太管用，过不了几天又开始。后来我都懒得跟他们说了，我自己打回去，他们人多打不过，我就揪着其中一个人打，往死里打，后来慢慢的他们也就收敛一点了。”
“后来妈妈嫁到我们家了，虽说一开始不怎么亲近，但被她发现有人欺负我们，她也会帮忙拿回去。”
“慢慢熟悉亲近以后，经过胖子娘那件事后，妈妈教我们练习打沙包后，我们力气越来越大，再有招惹我们的，我们就揍回去，并且威胁他们如果招惹我们的话，打死他们也不会坐牢，后来招惹我们的人就更少了。”
“你没发现大队很多家庭都很怕我们家吗？真以为咱大队都是好人啊？从来没有人来找我们家麻烦，那都是因为我妈用各种手段震慑住了。你没发现大队的婆娘都不敢来咱家串门吗？”
听着儿子毫无情绪的述说，亓志谦心疼的无法呼吸，他想过自己长期不着家，妻儿会过的比较辛苦，所以把所有津贴全部寄回来，以此补偿妻儿。
从未想过他拼死拼活保护的人民，居然这么恶毒的欺压他的妻儿。
如果没有周韵的话，他的孩子们是不是就在他们的欺压下毁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和你们亲妈。”
“你后悔参/军了吗？”大娃没想到亓志谦会如此爽快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大队里的男人哪怕做错了，也不会跟他们妻儿认错的，诧异过后问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亓志谦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不后悔，我只是后悔没有妥当安排好一切，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停顿片刻后继续开口，“只有国家安定，小家才能安稳，家人才能不被迫害。”
大娃点点头，“对我妈好点，没有她的话，我们兄弟妹四人不会有如今的模样，或许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四个孩子已经变成三个或者更少了。”
“爷奶也不会有如今的好身体了，咱家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我妈给的。”
“我会的，那些欺负过你们的人就是大队那些二流子吧？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亓志谦从小就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欺负了他的家人，他总会报复回去的。
闻言大娃兴致勃勃询问，“怎么个不放过法？”
是打断他们手呢？是缝了他们嘴？还是打断他们的狗腿？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那么暴力，打蛇打七寸知道吗？以暴制暴虽然痛快，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像他们那种偷鸡摸狗的二流子，让他们去农场劳动改造最好了，他们不是懒么，那就让他们去边疆的农场好了。
反正他们年纪也不算小了，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了，能静下心来改造，以后还有机会好好做人，不好好改造那边的人也不是吃素了，有得他们罪受了。
也不是他不给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抓的住机会了。
这样的渣滓不好好修理修理，将来也是社会的毒瘤。
“行吧！”大娃有气无力说道。
亓志谦好笑看着蔫了吧唧的大儿子，这孩子虽然聪明，但人还是太小了。
“你觉得他们这些人共同点是什么？为什么会专挑弱小欺负？”
“懒，怂，欺软怕硬。”大娃思索片刻说道。
那些人都比他大个四五岁，小的时候不爱念书，专找小孩子欺负，现在大了不念书，也不去挣公分，成天在大队转悠，偷鸡摸狗，偷懒大小媳妇洗澡。
“所以我打算找机会送他们去边疆农场劳改，那边管理农场的人都非常凶恶，最喜欢他们这种刺头儿了。”亓志谦点了点头，轻轻飘飘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听了亓志谦的解释，大娃双眼发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做呢！
既然他们懒不想干活，那就让他们去劳动改造，在哪里不干活就没饭吃，还会挨打，那几个欺软怕硬的，在哪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行了，赶紧回家吧！等会你妈妈要出来找人了。你只要记住凡事多多思考，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效果，以暴制暴不是最优选。”看着双眼发亮的大儿子，亓志谦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大娃高兴点了点头，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他好像又学到了呢！
到底还是小孩子，哪怕再成熟稳重，也会有小孩子幼稚的一面。
看到他欢快的步伐，亓志谦心底压着的怒气和愧疚也少了些许。
过去的无法补救，往后他会尽全力弥补和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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