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将手放在了戈登的肩膀上，正像他说的，好人不应该这样饱受折磨。
鲜血在激荡，奔涌的生命灌注进这衰老的身躯。
“呃啊。”
骨骼被矫正，毒素被抹去，陈年的老伤在迅速恢复。这过程也伴随着一些痛苦，连戈登这有着坚定意志的斗士都忍不住低吼出声。
片刻，他的衣服几乎被血染透，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凄惨。他跪倒在地，用尽全力的喘息，仿佛重获新生。
不单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对付黑暗要么用火，要么就只能比它更加黑暗。
戈登感受了肩膀上那只手的沉重与炙热。
“有棘手的案子可以找我。此外，撑把好伞吧。哥谭的雨水，被人掺了毒。”
街道上，余烬抬起手感受着雨滴落下。鲜血不需要控制，开始自行运转，将雨水中一缕一缕的黑色物质排出。
而当余烬控制住血液时，他感受到了一丝暴虐的冲动。这是一种很高级的毒素，或者说是诅咒之类的东西，甚至对余烬都能起到的效果。
住在这里的人们常说这是一座罪恶的城市，但如果这份罪恶是被人制造的呢？
“蝙蝠侠。”
余烬轻声念诵这个名字，缓缓抬起了头。
灰暗才是这里的主色调，周围的灯光弱的简直像是奄奄一息的萤火虫。远处是极为优越的深水港，日日夜夜吞吐着巨量的货物，山顶是盘踞着的韦恩庄园，像是一条恶龙在俯瞰着自己的财宝。
这里的地理环境甚至极为优越，是世界少有的优良港口。为何这里如此的罪恶贫穷？是谁制造了这病态扭曲的秩序？又是谁在维护它？
“蝙蝠侠。”
余烬再次轻声念叨起了这个名字，整个人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冰山会所。
企鹅人难得亲自下厨做他最爱吃的烤鲱鱼排。在雨夜，他所眷养的飞鸟无法监察这座城市，仿佛失去了眼睛。但这对企鹅人来说却是一个休闲的时间。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卑微伞童，而是科波特家族的话事人。在冰山会所，他的老巢，企鹅人总能放下心来。
哼着的歌谣与轻轻摇摆的舞步，在企鹅人阴沉的脸色中被打断，他的好心情没了。
纯手工打造的复古奢华雨伞始终放在他伸手能够到的位置，而在他的聪明才智下，这柄雨伞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现在，镶金的伞尖狠狠的顶在那冒失小弟的脖颈处。而那啰喽并不想猜自己的脑袋会用怎样的方式消失，击穿、爆炸、腐蚀溶解！
“先生，我。”
“闭嘴！”
企鹅人恶狠狠的吼道。
他如此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这蠢货打扰了自己的好心情，而是他背后跟着一个令人恐惧的身影。他需要一点安全感，在这空旷的地方有什么比一个强壮的小弟挡在身前更有安全感的呢？
能够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的，可不是一般的家伙。
“你是谁？”
余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么明显的蝙蝠头盔，他们看不见吗？他忘了自己还戴着一顶宽沿帽子。
“你不是他！”
“但你没的选择。”
科波特紧紧握着那柄伞，脸上堆起笑容。但在他的不成比例的臃肿身材下显得十分滑稽。
“蝙，蝙蝠侠！我可是良好的守法公民。”
“对，但我不是！”
企鹅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而正当他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道，狠狠揪起的领子将他掼进了沙发中，余烬已经站在了刚刚他出现的位置，极其顺手的摇晃着滋滋冒油的鲱鱼排。
“我很喜欢听故事。因为我的人生过于单薄，而故事就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能让我在有限的时间中体会到，丰富多彩的人生。真是笔划算的买卖，能让人感觉生命都被延长了。
企鹅人，或者说科波特先生，不知能否有幸听你讲的故事。”
科波特的眼神阴翳，食指交叉在一起，透露出令人胆颤的邪恶与顽强。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也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就从妈妈帮里一个卑微的伞童开始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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