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微微泛白，人们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四九城里的第一缕烟火气息，就已经在早餐店弥散开来。
油条滋滋作响，包子热气腾腾，面条香气扑鼻，灶台火光摇曳……
从四合院出来，李平安看着胡同前面的早点铺，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老板，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好嘞～”
店里坐满了人，店门前人流熙攘，十分热闹。
豆浆是现磨出来的，绝对的原汁原味。
一人骑在一张条凳上，凳子的前端有个豆腐磨，两侧一边一只小桶，一只小桶是泡发的黄豆，另一只承接从豆腐磨嘴流出的白白的豆浆。
一只手用勺子从小桶里把胖如蚕蛹的豆子舀到磨眼上，一只手不停地转动磨盘。
浓稠的豆浆不断地从磨口流淌出来，续入滚开的豆浆锅，豆香四溢，沁人心脾。
早点铺侧支了一口炸锅，金黄的油饼、果子、薄脆不断地从锅中捞出，热油淋漓，芳香诱人。
李平安夹起一跟油条，表皮是一层诱人的金黄，外焦里嫩，说不出的好吃。
作为一种极具国民度的食物，油条在国人的餐桌上，可单吃、可入菜。
鲜香的豆浆浸润了油条的绵软，经由牙齿的触碰，自油条脆嫩的表皮溢出，极致的味道唤醒了整个清晨。
李平安吃完一抹嘴，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极度的满足感。
喝一碗豆浆，吃两根油条（4分钱一根），合计九分钱加一两粮票。
看似很便宜，却是大部分普通人家都舍不得吃的。
至于八分钱一碗的阳春面或者加有油豆腐和青菜的一毛五分钱的菜汤面，也就每个月发了工资会打打牙祭。
……
四九城的早点摊相当多，种类也多。
煎饼摊、大麦粥摊、炸食的车子（卖炸焦与咯吱盒）、茶汤、面茶、豆汁、馄饨(tun)挑子等等。
据统计，1955年，四九城饮食业中有小商店2481户，摊商5103个，占当年饮食业总户数8620户的将近九成。
而饭摊作为饮食业最初、最小的经营单位，大致分为两类。
一是固定的，称为坐商；
二是流动的，称为行商。
坐商在四九城内外的市场、庙会、主要大街两旁的交通要道上定点经营。
行商则采用推车、挑担、提篮、背柜的形式经营。
公私合营之前，四九城的街道不仅有许多大小卖早点的铺子，就是各条大小胡同里，几乎都有挑挑儿或推着车子卖早点的流动小贩。
每天早晨，路口、街边就摆满了各式各样小吃摊。
早点品种有油条、烧饼、面茶、炸糕、包子、馄饨、炒肝、爆肚、卤煮等等。
……
李平安吃饱喝足，想到家里的妻儿，又打包了一些慢悠悠的往家方向走。
“三大爷，吃了没？”
李平安打着招呼，随手从干荷叶里抽出一根热气腾腾的油条递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归说，阎埠贵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叶包，暗自计算着对方这一顿的花费。
“一根油条四分钱，这估摸着有七八根，再加上还闻到一股炸糖糕的甜味，那可得八分钱，算下来这一顿将近五毛钱……哎呀不得了！”
阎埠贵暗自咋舌，这要是换作他，可舍不得花这个钱。
“三大爷，一根够么？”
“尝个味就行了。”
阎埠贵虽然抠搜算计，但对邻里街坊之间的尺度把握的还是挺好的。
这要是换作贾张氏这类人，巴不得吃个饱。
看到李平安往后院走，阎埠贵双手托着油条往屋里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还拿了根油条啊？”
三大妈正收拾着屋子，看到去而复返的自家男人，一脸的惊讶。
“刚巧碰上了平安，架不住他的好意……来，咱俩一人一条分吃了。”
阎埠贵说着，扯开缠绕着的油条，递给自己媳妇。
三大妈犹豫了一下，换作平常自家男人肯定会公平分配，今天怎么学会偷吃了。
阎埠贵咬了一口油条，只觉得说不出的美味，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瞥了眼自家媳妇手上的半根油条，说道：
“我去上班了！”
三大妈看着手上的油条，想到自家男人的做法，眉眼带着笑意，一口接着一口。
……
“噼里啪啦……”
鞭炮声不断，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今天是许大茂成亲的好日子，再加上今晚就是除夕夜，双喜临门。
“新媳妇来了！”
接新媳妇的自行车一进院，鞭炮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早在路边望风的人一招呼，迎亲的，帮忙的，呼呼啦啦都过来了。
随后看热闹的，特别是老人、孩子们奔走相告，蜂拥而上，本来相当宽敞的中院，一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院子各处站满了人，大娘、婶子、小媳妇、大姑娘、小伙子、小孩。
小孩子基本是跟着看热闹起哄助威，婶子、大娘看新媳妇的长相，而少妇和大姑娘则看成亲的仪式。
片刻功夫，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等到对方靠近，众人大都把目光集中在新娘身上，至于许大茂也只是寥寥几人。
此刻许大茂再也没有了原先的委屈和低沉，取而代之的是笑容满面。
原本接亲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结果发现对方长得还挺好看，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长得小家碧玉。
“当时怎么没留意呢，害得他提心吊胆半个月。”
许大茂心里自责不已。
这段时间他吃不香睡不好，度日如年，没成想老天爷保佑他，娶了个美娇娘。
一想到晚上要进行的人生大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许大茂，说说你跟你对象认识的经过呗！”
何雨柱在一旁起哄。
“嘿嘿，我们俩是一见钟情，你看看我，再看看我媳妇，妥妥的男才女貌……”
许大茂一脸骄傲状。
何雨柱暗自啐了一口，这不睁眼说瞎话么。
“你要不照照镜子？”
“滚你丫的，今天是哥们儿的大事，一边去！”
“……”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众人看的津津有味，李平安甚至觉得两人要是合力说起相声绝对有意思。
许大茂逗哏，何雨柱捧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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