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熠蓦地睁开了眼，霍然起身。
下意识抚心口，那里，扑咚扑咚跳得厉害。
刚才，是做梦了么……
当当当！
敲门声响。
“易熠，你醒了么？”
门外传来柳萱的声音，一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她松了口气，只是噩梦而已。当即应道：“醒了，稍等！”
收拾好后，易熠和柳萱离开琉璃峰时，多问了一句，“师父呢？”
“不知道，好像一夜未回。”
易熠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是不甚在意，便也放心下来。
她还担心这个姑娘会介意呢。
师父一夜未回，应该是在宗主她们讨论这次的事情吧。
因为要飞三天才能到江邳城，易熠将法宝船放了出来，两人坐进去，倒也舒服。
在船上，她问柳萱，“我们要去哪里？”
“江邳城，从这里出发一直往北就是。”
路上，遇见几个青衫灵宗弟子，在看见易熠，俱是放低姿态，恭敬打过招呼。
前些时日，这位姑娘把从她头顶飞过的启元揍了一顿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再加上昨夜又传来人死的消息，两边一结合，有心人难免多想，谁还敢惹这个煞星。
但他们看见柳萱时，态度就微妙了。
只是碍于易熠在场，面上不显，却掩盖不住不屑的眼神，行过礼，便匆匆离开。
易熠看了柳萱一眼，却见她依旧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然而，她的目光再一转，便看见这姑娘的右手大拇指无意识的抠着食指。
她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在意吧。
她轻咳了声，道：“师姐，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柳萱转头，“什么？
“一只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故事。”
柳萱一愣，半响才明白易熠话里意思，她抿唇，“我明白的。”
“啊，怎么说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人，可能你让他三分，他会还你五分。但有些人，你让他三分，他反而还会嫌你让得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强起来。”说到这里，易熠狡黠一笑，“然后去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柳萱哑然，半响，终是笑了出来，“你真是……”
“对，就是这样，多笑会很好看。”易熠挑眉，继续道：“师父也说了，资源随意用，不用是傻叉。所以啊，你努力修炼，然后将他们踩在脚下，岂不是更酸死狐狸。”
“娘好像不会说……傻叉……”
“咳，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要太认真。”
柳萱抿唇，微笑，“阿桓会说那么多好听的话，其实是随了你吧……”
这一句，直接命中死穴。
易熠闭嘴了。
***
江邳城，靠江而建。
江上往来船只不少，俱是货船，有挑夫往来其间，将货物从船上拉进城，或者从城里搬到船上。
进城后，易熠好奇打量城中。
如果说海月城是修士的天堂，这里便是凡人的世界。
往来的行人，鲜见修士。
此时易熠才明白，为何柳萱会说换便服来此，不然在这一群普通人中确实很显眼。
“师姐，你打算买什么？”
“冰泪砂。”
“咦，那是什么？”
“传说是上古时期，某位神祇凝出的一滴泪，性玄寒，长年不化。”
“冰还会流泪……这么神，岂不是很难买……”
“并不是，传说而已，其实就是普通的冰砂，性寒和不化倒是真的。我想买一些回去，试试种一些冰属性的药草。”
“原来如此，哪里有卖啊？”
“有家很小的杂货店，就在那里。”柳萱伸手，指向前面一座砖瓦矮房，“我也是偶然得知这家有卖，所以才过来看看。”
这时，她们身后传来哐当哐当声，还伴随着惊慌失措的男子声音。
“让开，快让开！”
易熠回身一看，只见一辆马车像是发了狂一样疾驰而来，惊得路边行人连忙跑到一旁。她也急忙往边上一退，同时手疾眼快将柳萱拉了过来。
人刚站定，马车嗖的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瞅着那马也不像发狂的模样，易熠正纳闷时，后面又来了三个男人，俱是修士，却是一袭黑衣，朝着那车就追了过去。
易熠挑眉，个人恩怨么？
她也不再多想，对柳萱道：“我们去买东西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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