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早就料到乔氏会发怒，轻易躲开砸过来的茶杯，茶杯摔到地上发生巨大声响碎裂开。
禾越泽与林氏同时起身来到禾棠身边，“阿棠，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
茶杯砸到她的身后，碎片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溅出去的，加上有云苓同云菀在，她并未受伤。
屋里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她们第一次见到乔氏发这么大的火。
林氏见到禾棠没事，脸色又难看起来，“你这次胆子也太大了，惹祸惹到外面去了，还不快进去给你祖母跪下道歉。”
先前禾棠没回来前，乔氏已经将禾越泽与林氏骂了一通。
乔氏虽不喜长子，但长子毕竟是永宁侯，撑着整个侯府，哪怕她骂人也是背后骂上两句，从未当着人的面数落过他一句。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禾越泽面子，足以见得乔氏有多气。
“别怕，爹娘都在。”禾越泽并未训斥禾棠，他知道自己女儿做事有分寸，让她当众打人还说出宁愿一辈子不嫁都不嫁给萧霁的话，肯定有原因。
若她真是这般无所顾忌，在皇宫那日就会说出来。
之所以一直私下底想办法，都是在顾虑侯府。
禾棠点了点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自然不会惧怕。
林氏还想说些什么，禾棠已经迈入荣华堂厅堂，“孙女问祖母安。”
乔氏气得又要砸东西，奈何没有顺手的东西，指着禾棠大骂，“安？瞧瞧你做的好事，我看你是分明想要气死我……”
禾棠安静站在那里等着乔氏发泄，待到乔氏骂不动后，禾棠才不紧不慢开口。
“祖母，不知道是谁传回来的消息，以偏概全不讲缘由，分明是想惹您生气。”
一听禾棠这话，厅堂内众人目光看向林氏，林氏就站在禾棠身边，关切的拉着她的胳膊。这会儿手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我……”
林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开始掉眼泪。
今天早上禾棠与禾舒坐了同一辆马车出门，林氏心里本来很开心，哪曾想晌午的时候芳儿匆匆跑回来，说禾棠打了王家小儿子，还当众说她不喜欢萧霁，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愿嫁给萧霁。
林氏当时吓得差点晕过去，怎么都想不到女儿出去一趟闯了这么大祸。
禾越泽没在府上她不知道该与谁商量，生怕禾棠出了这么大事被抓起来，便去找乔氏拿主意，乔氏才知道这件事。
禾棠转过身看向林氏，并没有任何意外，心中也无恼怒，她对林氏早已没了期待。
“敢问母亲，您又从何得知？”
“是阿舒让芳儿回来报信的，发生这么大的事，阿舒也是关心你。她这不是怕你被王家与二皇子那边刁难，才让芳儿回来求救。”
禾越泽轻蹙眉头，他提醒过妻子不要太过相信禾舒的话。
他特意将她身边侍候的老人遣散，这几日好了一些，结果都是表象。
“芳儿呢？”
刘氏今日得知这件事后，拖着伤来到荣华堂看戏，见禾棠找芳儿直接开口：“你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还不准人说吗？”
“三弟妹慎言，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怎知是阿棠的错？
再者，三弟妹不是在闭门思过，怎么会在这里？”
禾越泽对府上几个弟弟都不错，对几个弟媳妇也很客气，这还是他第一次严厉斥责。
刘氏咬着牙没回话，瞪了禾家老三一眼，心中大骂没用的东西，自己妻子被训斥了一声不吭，真是个窝囊废。
禾棠看向乔氏，“祖母，孙女想与芳儿对峙，请祖母应允。”
乔氏有些被唬住了，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禾舒在故意陷害禾棠，禾棠这么有底气，难不成这件事真是假的？
芳儿很快被带过来，进来后直接跪在地上。
“太夫人，夫人，五姑娘打了王公子后，王公子吵着要让人捆了五姑娘，我家姑娘得知此事后担心王家公子对五姑娘不利，这才让奴婢跑回来找人帮忙。
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芳儿心中多少有些惧怕，但禾舒叮嘱过她，她照实说不会有事。
禾棠走到她面前，“你说你是回来报信的，为什么没有将事情始末说清楚？”
芳儿抬起头，“五姑娘，您当众说您不喜二皇子，绝不会嫁给二皇子，又打了王公子，这些事情很多人看到，奴婢并未说假话。”
说完，给乔氏磕了一个头。
“太夫人，您可以差人出去询问，奴婢绝对没有说谎。”
芳儿敢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禾棠肯定做了这些事，乔氏大喝，“你现在还怎么狡辩？”
“回祖母，孙女从未否认过这两件事。”
林氏忍不住惊呼，“你……你真做了这样的事？”她觉得这个女儿胆子实在太大了，哪一件听起来都让人心惊肉跳，提都不敢提，她还真打了人。
谁都知道王家那个小儿子受宠，禾棠打了人，王家那边不知道要怎么闹。
“怎么，都没人问我为什么打人吗？”
乔氏瞪着她，“好，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若是你的理由不能说服我，就主动跪到王家门口去祈求原谅。”
虽然两家都有爵位，禾家爵位还比王家高上一些，但王尚书官职高。
皇上赏识王尚书，刚过不惑之年就进入内阁成为阁老，说不定有机会成为首辅。爵位不过是虚职，叫上去好听，在内阁阁老面前根本不够看。
再来，禾棠闹出这种事后算是自毁前程，别说皇帝震怒不会再赐婚，就是京城其他好人家也不会娶一个这样的媳妇进门。
一个无用的孙女，推出去就推出去了。
“阿棠，你尽管说，爹给你做主，今日谁都不能动你分毫。”禾越泽面色冷了几分，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下了乔氏的面子。
乔氏的气才缓和一些，又被禾越泽激起来。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禾越泽看着面目癫狂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母亲，儿子是皇上封的永宁侯，若是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这爵位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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